公孙瓒紧绷着脸，硬邦邦问出最后一句。
“你说的，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人，说话算数？”
“算数啊，”叶栖凤点头点得顺滑无比，“你都要杀我了，我还自作多情啊？这几年呢你跟在我身边，我给你工钱，咱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欠蛤。”
“......”
公孙瓒猛地站起身，把叶栖凤吓了一跳。
“你，你想干嘛？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她猛地闭上嘴，有些无辜得看着公孙瓒铁青着脸，这才发现他身上脸上都有些狼狈，显然早前就动过手。
公孙瓒注意到她的视线，也没有错过她澄澈的眸光。
按照她以往的碎碎念，或许还怪他太情绪化，一惊一乍吓她......
察觉自己嘴角有上扬的迹象，公孙瓒绷着脸转身离开。
公孙虹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
叶栖凤就这么维持原姿势，十几分钟后才伸伸懒腰，换个姿势，继续看着头顶。
沈浪就坐在她对面，动也不动。
“小白。”
沈浪表情不变，眸色却动了动。
“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吧？”
“......是。”
“嗯，时间好快啊。”叶栖凤从地上爬起来，依然是懒洋洋的姿态。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有缘个屁！去她姥姥的三姑六婆！”
看着她就要走远，沈浪终于没忍住。
“娘娘！”
“嗯？”
叶栖凤又往前走两步，让自己能靠着木桩。
“......”
即便早知道她懒，但看她这样懒得没骨头一样，沈浪还是有些不适应。
毕竟整个大业皇朝，再懒的懒汉在站立时都不会像她一样软绵绵，从前公孙瓒也看不惯，可叶栖凤就斜睨他一眼，嘲笑他不懂。
可沈浪记得，叶栖凤每次说他们不懂的时候，眼里都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嗨咿？小白，你居然发呆？”
叶栖凤惊讶得叫嚷，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沈浪定定心神，才单膝跪地，“今日之事，请娘娘责罚。”
“......”
叶栖凤盯着他，盯着盯着，忽然笑了。
她摆摆手，“说什么责罚，你有你的立场，我知道。”
她的声音里，再次出现那淡淡忧伤的味道。
沈浪难得急了，“不是，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咬牙，像豁出去一样，“我只是想试探娘娘身边，是不是还另外有高手。”
“嗯？”叶栖凤有些意外。
沈浪眉宇间有些懊恼，“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心中疑问，置娘娘安危于不顾。”
叶栖凤哦了一声，扫了一眼叶孤城倒地的位置，语气满是不在乎。
“这有什么，就算我身边没有高手，我也不会死的，这点你最清楚。”
***
文武百官聚在金銮殿前没有离开，他们都想知道叶孤城有没有杀成叶栖凤，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们怎么舍得离开。
皇甫恩也着急，可他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遣人第一时间来报。
可先回来的是公孙瓒和他的皇后公孙虹，还带回叶孤城被打成重伤的消息。
皇甫恩很是惊讶，“怎么回事？沈浪不是离开了吗？难道叶孤城去的时候，你们赶上了？”
公孙虹摇头，在皇甫恩的搀扶下落座。
“不是，叶孤城闯进寿康宫的时候，叶栖凤带着我去地窖参观她酿的美酒，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叶孤城己经受伤了。”
皇甫恩听完，表情变得古怪，“这么说，你们谁都没有看到是谁伤了叶孤城？”
“这个，估计要问叶孤城本人了。”
于是皇甫恩把叶孤城喊进来，可谁知叶孤城握紧拳头支支吾吾，最后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微臣带着人进去，其他人瞬间就倒了，微臣还没察觉，己经被人重伤。”
他羞愧得低头。
皇甫恩惊讶之余，让他退下去疗伤，跟着看向公孙瓒。
“阿瓒，你跟在叶栖凤身边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身边，除了你们，还有别的高手？”
公孙瓒脸色不太好看，他想了想摇头，“不确定。”
“叶栖凤身上的秘密不只一点两点，就像今天这事一样。”
他把沈浪让他套沈润之麻袋，还有他们看天幕刚结束，沈浪就杀过来有揍他。
“按沈浪说的，叶栖凤是因为沈润之知道真相还想杀她，所以生气，她让沈浪揍我也是一样，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即便叶栖凤在宫中到处是眼线，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
公孙瓒的话，让皇甫恩陷入沉思。
“如果是这样，那朕就更不能杀她了，只是这样一个女子，若不能为朕所用，又该当如何处置？”
公孙虹眯起眼，“你想让她为你所用，不会是想纳她为妃吧？”
皇甫恩还在沉思中，反应过来猛翻白眼。
“就她这样的，你觉得朕能消受得了？”
“头前打了沈润之，然后是阿瓒，朕纳她为妃，朕还怕她半夜割了朕的脑袋。”
公孙虹勉强满意，哼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朕是男人，有男人的尊严，难道朕想用人还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和身体？”
皇甫恩佯装生气，“公孙虹，你是看不起朕吗？天幕可是说了，朕是千古一帝！”
公孙虹被他逗乐了，“是是是，陛下英明！”
说笑归说笑，皇甫恩还是有些惆怅。
“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叶栖凤这声名狼藉，手上还犯那么多事，哎，朕就是想放过她，其他人可未必愿意。”
公孙虹有些惊讶，“恩哥，你不是还怨她，当初冤枉你的事，害你被逐出京城，背上调戏长嫂的污名？”
皇甫恩害了一声，往她身边一坐，“朕是怨她，也恨她，毕竟朕从小就敬重皇兄，孝顺母后，就因为她朕被赶走，连母后皇兄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甚至，坊间还传言，他们是死于她手，你说朕能不怨她？”
他话锋一转，“可天幕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后人追谥她为惠懿仁太后，连母后和皇兄也......”
“所以这些事加一起，朕就在想，会不会朕也是被叶栖凤所救。”
“而且朕还有一个担心，若是朕不放过她，朕真的能如愿抓住她，给她明正典刑了？”
皇甫恩摇头，“一个沈浪，还有那个把叶孤城打伤的神秘人，啧啧，叶栖凤倒是真能搜罗人手。”
说了好一阵，皇甫恩才发现公孙瓒自始至终在发呆，连插句话都没有。
“他这是怎么了？感觉失魂落魄的。”
公孙虹遮住嘴，轻声道：“好像是叶栖凤说，以后他不是她的人了，这不就蔫了吗？”
“嗯？这样就蔫了？”皇甫恩傻眼，“那他在金銮殿前还说得那么好听，我还以为他和叶栖凤关系很差。”
“啧啧，他和沈润之一个德行，明明不愿意吧嘴巴还说得厉害，结果把人叶栖凤惹毛了。”
“要朕是叶栖凤，朕也得揍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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