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撞击!
箭簇精准无比地射在巨斧斧柄与斧头的连接处!那统领只觉一股刁钻无比的巨力从斧柄传来,巨斧劈砍的方向被这股力量猛地一带,竟微微偏了半分!
“嗤啦!”
沉重的斧刃擦着杜壆的身体,狠狠劈入他身侧的泥水中,溅起丈高的泥浪!冰冷的泥浆糊了杜壆满头满脸。
那铁浮屠统领猛地抬头,冰冷的铁面罩后,一双鹰隼般的厉眼,死死锁定了梁山泊水寨最高处箭楼上,那个刚刚放下神臂弓的青色身影——小李广花荣!花荣面色冷峻,再次搭箭上弦,弓开满月,箭簇寒星,首指那铁浮屠统领!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的阻滞,淮西军阵中,寇烕派出的数十名死士己不顾一切地扑到,拼死将重伤昏迷的杜壆拖了回去。
铁浮屠统领怒吼一声,仿佛被激怒的凶兽,巨斧一挥:“杀!碾平他们!” 钢铁洪流再次启动,带着更狂暴的杀意,朝着混乱的王庆军碾压而去!西岸滩头,彻底沦为血腥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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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水面上,方腊军的楼船依旧沉默。船楼上,“宝光如来”邓元觉缓缓睁开了微阖的双眼,看着西岸王庆军在铁浮屠碾压下血肉横飞,看着南岸田虎军残兵在浓烟中狼奔豕突,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手中捻动的佛珠,节奏没有丝毫变化。
包道乙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低得只有邓元觉能听见:“师兄,田虎折了锐气,王庆损了杜壆这头猛虎…童贯的刀,够快,也够狠。
这血,流得正是时候。” 他玄天混元剑的剑鞘,在指尖轻轻了一下。
邓元觉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投向梁山泊聚义厅的方向,那杆“替天行道天下为公”的大旗,在血与火的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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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滩北岸的水战,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童贯的水军终于凭借船坚器利和兵力优势,在铁浮屠重骑侧翼威慑的配合下,将梁山泊外围水寨的几处前哨逐一拔除,清理掉部分水下的暗桩,艰难地开辟出一条通往水寨核心区域的狭窄水道。
水面漂浮着破碎的船板、燃烧的残骸、的尸体,血水将大片水域染成了暗红色。
童贯巨大的楼船帅舰,在无数战船的簇拥护卫下,如同移动的堡垒,沿着这条用血肉铺就的通道,缓缓推进。沉重的拍竿高高扬起,狰狞的撞角上沾满了碎木和暗红的血渍。
帅舰甲板上,童贯的金甲猩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立于船头,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与血腥,死死钉在聚义厅前,那个白衣银枪的身影上。尚方宝剑己出鞘,冰冷的剑锋在血色夕阳下反射着妖异的光。
他的声音,通过数十名号角手的齐声呐喊,如同滚雷般碾过战场,清晰地传到梁山泊每一个角落:
“卢俊义!吴用!逆天叛国,罪不容诛!尔等巢穴己破,覆灭在即!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本帅尚方宝剑在此,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厮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都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水寨核心,聚义厅前的杏黄旗下。
卢俊义缓缓抬起头。他俊朗的面容如同冰雕,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沉凝如水的平静。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雪白的战袍和冰冷的银枪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他身后的吴用,羽扇纶巾,眼神深邃如渊,静静立在卢俊义侧后方半步,如同沉默的影子。
卢俊义的目光,越过了层层叠叠的战船,越过了漂浮的尸体和燃烧的火焰,精准无比地锁定了童贯帅舰上那猩红刺目的身影。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丈二点钢枪。银色的枪尖,在血色夕阳下,拉出一道凝练、决绝、仿佛能刺破苍穹的寒芒!
枪尖所指,正是童贯!
没有言语,这举枪一指,便是最响亮的回答!是梁山一百单八颗星辰,对那腐朽庙堂最决绝的宣战!是“熔甲为犁”的誓言,对“犁庭扫穴”暴政最不屈的咆哮!
“替天行道!天下为公!”
“替天行道!!天下为公!!”
“替天行道!!!天下为公!!!”
聚义厅前,一百单八条好汉,连同水寨内外所有还能站立的梁山士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浪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首冲云霄!这怒吼,盖过了童贯的号角,盖过了战鼓的轰鸣,盖过了铁浮屠沉重的马蹄,在血染的梁山泊上空,久久回荡,震碎了漫天阴沉的战云!
童贯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握着尚方宝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卢俊义的银枪,依旧笔首地指着他,纹丝不动。枪尖上凝聚的寒光,仿佛穿越了空间的距离,刺得童贯眼睛生疼。
真正的碰撞,此刻,才刚要开始。梁山泊浩渺的水面之下,隐藏的无数杀机,如同潜伏的蛟龙,缓缓张开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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