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打出去!”
“抢他方腊的粮饷,养我梁山的兄弟家小!”
“替天行道,就从这伪朝开始!”
厅内群情瞬间被点燃!先前因福利钱粮引发的忧虑,此刻尽数化作了对南方那片富庶之地的灼热渴望和腾腾杀气。
淮西将领们尤其激动,他们熟悉南方地形,更带着为旧主王庆“复仇”(尽管对象己悄然转换)的某种执念。
连那些出身梁山的老弟兄,也被这赤裸而有效的生存法则所鼓动。
卢俊义看着台下汹涌的战意,看着杜壆眼中那份将梁山真正视为归宿的决然,心中大慰。
他抬起手,厅内再次安静下来,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
“杜壆兄弟之言,深合吾心!”卢俊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方腊伪朝,倒行逆施,荼毒江南,正是我‘替天行道’大纛所指!取其不义之财,养我仁义之师,护我百姓家小,天经地义!”
他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战意昂扬的面孔:“然则,方腊非是田虎!十七州之地,数十万之众,根深蒂固,更有邪教蛊惑人心。
另我梁山在山东以南,北方还有青州官军,如果此时全军出击攻打方腊,我梁山就无人可保,所以欲灭方腊,得先打下整个京东东路,以此为根基保我梁山。
此战,非匹夫之勇可胜!朱武军师!”
“末将在!”朱武精神一振,立刻出列。
“着你即刻着手,整合天网传回所有山东境内山川地理、兵力布防、城池要塞、粮草仓储、将官性情情报!务求详尽!五日之内,我要看到破局之策!”卢俊义的命令清晰而紧迫。
“遵命!”朱武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面对巨大挑战时的兴奋光芒。
“公孙道长!”
“贫道在。”公孙胜拂尘轻摆。
烦请道长推演天时,预察地气,为大军南征,趋吉避凶,保驾护航!”卢俊义深知天时地利在战争中的分量。
“贫道责无旁贷。”公孙胜稽首应下。
“吴用学究、李助先生!”卢俊义的目光落在并列第三的两位智囊身上。
吴用与李助同时抬眼。
“二位,”卢俊义的声音带着托付重任的凝重,“大军未动,谋略先行。如何分化其内部?如何利用其教派弱点?如何借力打力?
如何以最小代价撬动其庞然大物?此中玄机,尽付二位!我要的,不仅是战场之胜,更是瓦解其根基的连环之策!”
吴用羽扇一顿,眼中精光闪烁:“天王放心,吴用必殚精竭虑!”他心中那股被玉麒麟格局激起的澎湃心潮,终于找到了倾泻的方向。
李助则沉默了一瞬。他看着卢俊义那双充满信任与托付的眼睛,心中那丝因座次而生的悸动,猛地化作一股灼热的激流。
王庆胸前的黑血影像再次闪过,但这一次,并未带来复仇的寒意,反而像是被投入了熔炉。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卢俊义,再次深深一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李助,愿效死力!” 这承诺,比座次更重。
“林冲师弟!呼延灼、关胜、董平、秦明、杜壆!”卢俊义的目光扫过六虎上将。
“末将在!”六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整军!备战!甲械、舟船、粮秣,务必齐备!我要梁山第一军,随时可化作整个山东的雷霆”卢俊义的命令如同战鼓擂响。
“得令!”六员虎将抱拳领命,杀气凛然。
一道道命令发出,整个梁山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年关的寒风与燕青带来的惊涛中,开始隆隆启动。
夜深了,聚义厅内的喧嚣早己散去。炭火盆里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勉强驱散着腊月的深寒。
卢俊义独自一人留在大厅之中,并未回到后寨。
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厅堂中央,面前是一张巨大的木桌。
桌上,铺开的并非地图,而是朱武白日里呈上的那份厚厚的福利名册初稿。
借着摇曳的烛光,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拂过名册上那些墨迹未干的名字——张青、孙二娘、段景住、郁保西……每一个名字背后,都连着一个即将被接上梁山的家庭,都寄托着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家眷、俸禄、学堂、工坊……这些他亲手播下的种子,需要阳光雨露,更需要坚不可摧的堡垒来守护。这堡垒,便是力量!
他的目光移开名册,投向旁边。那里,几根寻常的竹筷、几块随手捏制的泥团,看似杂乱,却在他眼中构成了一幅抽象的疆域图景。
一块稍大的泥团代表梁山,而南方,一小堆更密集的泥块和竹签,象征着方腊那令人窒息的十七州版图。
烛火跳跃,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也映照着那堆象征方腊势力的泥块,仿佛有血色在其中隐隐流动。
五年!距离那场将汉家尊严践踏成泥的靖康之变,只剩下五年!方腊这头拦路巨兽,必须在他挥师北上、首面那场滔天浩劫之前,被彻底撕碎!时间,才是最锋利、最无情的刀。
寂静中,厅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燕青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步履轻捷如狸猫,没有带起一丝风。
“主人。”他走到卢俊义身后数步远,低声道,打破了沉寂。
“小乙,辛苦了。”卢俊义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那堆“十七州”上,“天网初成,便立此大功。
后续渗透山东各地,尤其青州核心之地,才是真正的考验。
我要那里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
“主人放心,”燕青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自信,“腾龙、腾蛟精于乔装潜行,马麟、马劲擅于联络市井。
网己张开,蛛丝必有所获。大宋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德堂’与‘演武堂’选址己定,工匠也己召集,开春即可动土。
‘锦绣局’的织机,第一批十日后便能运抵。”
卢俊义终于转过身,烛光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映亮了他眼中深沉的赞许:“做得很好。
家眷陆续上山,学堂工坊落成,人心才能真正安定。
后方稳,前方战刃方能无后顾之忧。”他拍了拍燕青的肩膀,那份沉甸甸的信任无需多言。“去歇息吧,后面,有的是硬仗要打。”
燕青无声地抱拳一礼,如来时一般悄然退了出去,融入厅外的黑暗。
厅内再次只剩下卢俊义一人,以及那跳跃的烛火和桌上象征天下的简陋沙盘。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那代表梁山的小块泥团上,然后,带着一种移山填海般的决绝,缓缓地、坚定地,向南推移。
指尖最终悬停在那堆象征方腊十七州的泥块之上,如同悬停在一头巨兽的心脏上方。方腊,等着我,等我梁山平定山东,我就南下擒你。
无声的寂静里,烛火猛地爆出一个灯花。
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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