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密室惊变，铁证如山起风云

鸿胪寺内，青铜烛台上的火苗被穿堂风撕扯得剧烈摇曳，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绘满祥瑞的壁画上。太子的佩剑出鞘声如毒蛇吐信，寒光闪过的瞬间，李轩本能地后仰，后颈擦过冰凉的剑刃，发冠“当啷”坠地。散落的青丝间，他望见太子眼中猩红的杀意，喉结滚动咽下惊怒——“他竟真的要在父皇面前弑弟！难道储位之争，真要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翻滚间，腰间玉佩磕在蟠龙柱的浮雕上，裂纹如蛛网蔓延，仿佛预示着皇家亲情的破碎。

“放肆！”皇帝拍案而起，御案上的《贞观政要》被震落在地。龙袍下的手指死死攥着暗袋中的鸩酒瓷瓶，釉面贴着掌心发烫。“二十年前抱着蹒跚学步的稚子，如今却要亲手赐死他？可若留着这个逆子，满朝忠良、天下百姓……”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太子染血的剑尖，忽然想起皇后临终前托孤的泪眼。

与此同时，郑国公府的风雪裹挟着冰碴，如刀刃般刮过楚离的面甲。玄甲营众人撞开密室石门的刹那，机括转动的声响混着破空的尖啸刺破死寂。“散开！”楚离暴喝着掷出三棱匕首，特制的合金钢刃精准击断青铜齿轮。队员阿虎闷哼一声，后背三支毒箭没入皮肉，却仍死死抱住檀木匣：“统领……这是殿下的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温热的血顺着匣子缝隙渗出，在“玄甲”二字上晕开暗红。

楚离猩红着眼夺过匣子，转身时瞥见阿虎逐渐失去生机的瞳孔。“是我带你们出来的，却要看着你们死在这……”悲愤如烈酒灼烧胸腔，他踹开扑来的暗卫，靴底踩着积雪打滑，却死死将匣子护在怀中。追兵的呼喝声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风雪撞进耳膜。

鸿胪寺外传来的马蹄声如闷雷碾过大地，三千羽林军铁甲映着阴云，将宫门围得水泄不通。“奉太子令，清君侧！”为首将领的声音穿透厚重的殿门，李轩望着太子扬起的嘴角，后颈寒毛倒竖。“调虎离山！玄甲营若回援，证据必毁；若不回援，父皇与明玥……”指甲在掌心剜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他却在绝望中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苏明玥跌跌撞撞从侧殿冲出，发间玉簪不知去向，沾满泥浆的裙摆下露出半截染血的裙裾。

“父亲！羽林军中有人私通太子！”她高举账本的手在发抖，话音未落，一支冷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立柱时溅起的木屑划破脸颊。李轩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箭簇擦过肩头的剧痛远不及心脏被攥紧的恐慌。“明玥不能死，不能死……”他将她死死护在身下，后背硌着青砖，却贪婪地嗅着她发间混着硝烟的气息。

就在这时，郑国公府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楚离浑身浴血撞开殿门，身后紧追着二十余名暗卫。他的玄甲破破烂烂，右眼下方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将匣子奋力抛出。长枪贯穿胸膛的瞬间，他望着李轩的眼神突然清明：“殿下……要让兄弟们……”声音戛然而止，尸体轰然倒地，在金砖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李轩接住匣子的刹那，太子党羽的刀锋己逼近皇帝。前世特种兵训练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挥剑削断两人手腕，血花溅上穹顶的蟠龙图。余光瞥见皇帝被刺客逼至龙椅，他分神的瞬间，一柄匕首首刺后心——千钧一发之际，苏敬之从斜刺里冲出，绣着仙鹤的官服绽开血花。“老丈人！”李轩的嘶吼声中，苏敬之的身体缓缓下滑，染血的手却还死死抓着刺客的手腕。

“够了！”皇帝突然高举传国玉玺，声如裂帛。他的龙袍下摆沾满血迹，眼神却冷得能冻结怒焰。“朕的江山，容不得蛀虫！”随着圣旨宣读，太子的惨叫与郑国公的求饶声中，李轩抱着昏迷的苏明玥跪在血泊里，耳边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怀里的檀木匣棱角硌着肋骨，楚离临终的眼神却挥之不去——这场以鲜血为墨的博弈，他虽胜，却输掉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