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沙场破局惊敌胆，朝堂暗流涌危机

河西走廊的狂风裹挟着靛蓝色毒烟，如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将黑风峡彻底吞噬。毒烟似沸腾的墨海，时而化作张牙舞爪的巨蟒，贴着地面疯狂游走，所过之处，枯黄的野草瞬间碳化，蜷缩成焦黑的碎屑；时而又凝聚成狰狞的鬼脸，在峡谷间扭曲变形，空洞的眼窝里不断渗出暗绿色的毒液，顺着岩壁蜿蜒而下，将坚硬的岩石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浓稠的烟雾中还夹杂着细小的紫色晶体，在狂风的卷动下相互碰撞，发出细碎尖锐的“簌簌”声，宛如无数恶鬼在暗处磨牙。

天空被毒烟浸染成诡异的暗紫色，日光艰难地穿透这层毒瘴，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整个战场仿佛置身于一个扭曲的炼狱，时而被幽蓝的闪电照亮，暴露出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时而又陷入浓稠如墨的黑暗，只听得见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士兵垂死的哀嚎声，混着毒烟流动的“呜呜”声，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苏明玥握紧陌刀，刀刃上凝结的血珠混着毒雾，在忽明忽暗的诡异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幽光。她的铠甲早己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迹与毒烟的靛蓝相互渗透，在金属表面晕染出不祥的纹路。身旁倒下的士兵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沙地，伤口处流出的黑血与毒烟接触后，瞬间沸腾起泡，“咕嘟咕嘟”地冒着腥臭的气泡，将地面染成诡异的紫黑色，还不断升腾起淡粉色的毒雾，在空中凝聚成骷髅的形状。

“李轩的计策能否奏效？寒冰真的能压制这毒烟吗？”苏明玥心中满是担忧，望着眼前如同活物般翻涌的毒烟，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毒烟仿佛有意识般，不断朝着唐军阵地涌来，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粘稠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铅块，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肺部。但随即，她咬了咬牙，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更不能让河西百姓落入敌手。”她强忍着呛人的毒烟，深吸一口气，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报！程越将军己找到冰脉！”斥候的声音带着喘息，从弥漫的毒烟中传来。苏明玥转身望去，只见程越正带领士兵奋力开采寒冰，峡谷岩壁在他们的斧凿下不断崩裂，冰屑如雪花般飞溅。寒风卷起冰屑，与毒烟碰撞，发出“簌簌”的声响。少年的铠甲上沾满冰渣，在毒烟的笼罩下，宛如一座被冰雪侵蚀的雕塑，却依旧身姿矫健。“程越这孩子，关键时刻从不让人失望。”苏明玥心中涌起一股欣慰，同时也多了几分底气，“以冰制毒，或许真能扭转战局。”

“传我将令，以冰制毒！”她大喝一声，声音穿透毒烟，却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微弱。士兵们将寒冰碾碎抛向空中，毒烟如同被激怒的怪兽，疯狂地扑向冰块。接触的瞬间，毒烟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晶蓝色的雾滴，落在沙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阵阵带着焦糊味的白烟。白雾与毒烟疯狂纠缠，形成巨大的漩涡，将整个战场卷入一片更加朦胧难辨的混沌之中，能见度几乎为零。苏明玥只能凭借着战斗的声响和首觉，挥舞着陌刀，每一次挥砍都仿佛在与无形的恶魔搏斗。

突厥统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的战马在毒烟中不安地嘶鸣，前蹄不停地刨动地面，扬起阵阵沙尘。苏明玥抓住战机，双腿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马蹄扬起的沙尘与毒烟交织，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成败在此一举！”苏明玥在心中呐喊，她的长枪平举，枪尖闪烁着寒光，朝着敌阵冲去。“杀！”她的声音如惊雷，却被呼啸的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身后唐军齐声呐喊，声音在峡谷间回荡，惊起无数栖息在岩壁缝隙中的飞鸟，它们扑棱着翅膀冲进毒烟，瞬间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几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被毒烟吞噬得无声无息。

长枪刺出，挑飞一名突厥骑兵的头盔，飞溅的鲜血在毒烟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随即被毒雾染成诡异的紫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顺势一刀劈向敌将，敌将举刀格挡，火星在毒烟中迸溅，如同一粒粒转瞬即逝的流星，却在接触到毒烟的刹那，爆出幽绿色的火焰，转瞬又熄灭。“一定要撕开这防线，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苏明玥心中充满仇恨，手上的攻势愈发凌厉。战斗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与毒烟中不断传来的腐蚀声、尖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惨烈而又诡异的战争交响曲。

与此同时，长安太极殿内，气氛凝重如铅云压城。殿外乌云密布，狂风拍打着殿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朝堂争斗伴奏。鎏金铜鹤香炉中升起的龙涎香，被穿堂风搅得杂乱无章，香气与压抑的氛围混合，让人喘不过气来。殿内的烛火在狂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毒烟带来的压抑氛围，似乎也跨越千里，笼罩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之上。

李轩站在殿中，表面神色平静，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王承业等人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苏明玥在河西生死未卜，我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他早己料到世家会借此机会发难，暗中派人收集了不少证据，但此刻，他仍有些紧张，“证据是否足够确凿？能否说服父皇？”他的手心微微出汗，紧紧攥着藏在袖中的密信。

丞相王承业手持奏折，言辞犀利：“陛下，苏明玥贸然出兵，致使河西战局混乱，毒烟反噬我军，此乃重大失职！”他身后，一众门阀世家纷纷附和，弹劾之声如潮水般涌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李轩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却被窗外突然炸响的惊雷稍稍掩盖：“丞相此言差矣。苏将军临危不乱，以寒冰破毒，此乃奇谋。若不是苏将军，河西恐己落入敌手。”“一定要稳住局势，不能让他们轻易污蔑明玥。”李轩在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

“九皇子，空口无凭！”王承业冷笑道，“河西战况不明，苏明玥是否通敌，还需彻查！”说着，他向身旁的御史使了个眼色。御史立即出列，呈上一份所谓的“密信”，声称是在河西缴获，上面写着苏明玥与突厥勾结的内容。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殿内众人的脸庞，世家们脸上的阴鸷与得意，在闪电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李轩心中冷笑，“这般拙劣的伪造，也想骗过众人？但朝堂之上，人心难测，不知有多少人会被蒙蔽。”

他接过密信，仔细查看，发现信笺的纸质与西域不符，墨迹也未完全干透。“陛下，此信漏洞百出，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将信笺展示给众人，殿内的烛光在信笺上摇曳，仿佛也在为这荒谬的构陷而愤怒，“再者，臣近日派人暗中调查，发现长安西市的胡商与突厥来往密切，而这些胡商背后，似乎与某些世家有关。”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哗然。门阀世家们脸色骤变，纷纷出声反驳。窗外的暴雨倾盆而下，雨滴砸在殿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殿内的争论声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混乱不堪。

李轩却不慌不忙，继续说道：“臣己掌握部分证据，待查证属实，定当禀明陛下。还请陛下给苏将军一些时间，让她能在河西安心御敌。”“希望这些证据能让父皇相信明玥，也希望她在河西一切安好。”李轩心中默默祈祷，同时也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如何才能彻底扳倒这些门阀世家。

皇帝看着殿中争论不休，皱起眉头。他深知河西战局关键，也明白门阀世家势力过大，早有削弱之意。“此事暂且搁置。苏明玥是否有罪，待河西战事结束再议。九皇子，你继续调查胡商之事，务必查明真相。”退朝后，李轩回到东宫，雨依旧在下。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积水倒映着阴沉的天空，显得格外压抑。“王承业等人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加快调查进度，绝不能让他们再有可乘之机。”他神色严肃，对心腹说道：“加快调查进度，王承业等人不会善罢甘休。同时，给苏将军传信，让她小心内鬼。”

另一边，苏明玥在河西战场乘胜追击，毒烟渐渐散去，天边的夕阳被战火染成血色。残阳如血，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暗红之中，死去士兵的尸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凄凉。她望着星空，握紧李轩临行前送她的玉佩，心中默默发誓，“李轩，你在长安为我周旋，我在河西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待我破敌凯旋，定要与你一同扳倒这些门阀世家，还大唐一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