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机场玻璃穹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林小梨裹着单薄的浴巾,踮脚从酒店送餐机器人上取下外卖。潮湿的水汽沾在发梢,顺着脖颈滑进浴巾领口,她打了个寒颤,正要关门,却见顾寒舟立在走廊另一端,黑色西装被雨水浸透,衬衫领口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总裁?”她攥紧浴巾边缘,耳尖发烫。杏眼扑闪着不安,梨涡随着紧张的吞咽动作若隐若现。顾寒舟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扫过,在浴巾下滑落的肩头停顿半秒,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突然别开脸。电梯数字跳动的红光映在他侧脸,将睫毛的阴影投在紧绷的下颌线:“空调温度调高两度,别感冒。”他转身时,西装下摆甩出一道冰冷的弧度,却在转角处偷偷松了松勒得发红的领带——那里残留着她发梢扫过时的草莓香。
客房内,床头台灯在顾寒舟睫毛投下扇形阴影,中央空调的暖风裹着雪松与草莓的气息涌来。林小梨咬着吸管喝热可可,手机突然震动。置顶对话框弹出消息:“备用毛毯在衣柜第三格。”她愣神时,第二条消息紧跟而至:“别多想,只是怕你耽误工作。”衣柜门打开的刹那,蓬松的粉色毛毯上躺着颗草莓糖。糖纸在暖光下泛着银光,背面用钢笔写着歪扭的“笨蛋”二字,笔迹和抽屉里收藏的糖纸如出一辙。林小梨指尖抚过字迹,想起三天前在旧仓库,顾寒舟也是这样用带着薄茧的手,将她护在桌下——当时他衬衫袖口露出的草莓手链,和此刻腕间的一模一样。
窗外惊雷炸响,她抱着毛毯蜷缩在沙发上,电视新闻正播报暴雨红色预警。画面切换间,一张模糊的照片闪过:戴草莓耳钉的女人站在向日葵花田前,怀中抱着婴儿。林小梨猛地坐首,那枚耳钉的形状,和她胸针暗格里的半枚严丝合缝。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电视雪花声突然放大,震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就在这时,浴室传来玻璃碎裂声,顾寒舟转身时带起的风,卷走了茶几上那张写着“笨蛋”的草莓糖纸。
“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小梨回头,撞进顾寒舟微湿的眼底。他换了居家服,领口敞开着,锁骨处还沾着水珠,雪松气息裹挟着沐浴露的柑橘香扑面而来。她慌忙关掉电视,遥控器却从手中滑落,正巧滚到他脚边。弯腰捡遥控器的瞬间,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塑料外壳。林小梨触电般缩回手,却被他反手握住。他掌心的疤痕蹭过她腕间的月牙伤,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手这么凉。” 话音未落,浴室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小梨受惊要起身,顾寒舟己将她按回沙发,西装外套瞬间罩住她单薄的肩膀:“待着。”他起身时,衬衫下摆扫过她膝盖,带着体温的布料残留着草莓护手霜的味道——那是她偷偷挤在他办公桌抽屉里的同款。
中央空调的风裹着雪松与草莓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编织成无形的网。林小梨望着他蹲下身安装置物架的背影,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鬼使神差地,她想起电视里那张照片,女人环住婴儿的姿势,竟与顾寒舟此刻护住她的姿态莫名相似。“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和小时候福利院停电时,那个总把最后半块草莓糖塞给她的男孩一模一样。可屏幕上的‘苏晴’是谁?为什么照片里的耳钉,会和自己藏了十年的半枚如此相似?”这个念头刚闪过,他突然转头,西目相对的刹那,窗外闪电照亮他泛红的耳尖。
“去睡。”他声音沙哑,将毛毯裹紧她肩膀,“明天还有工作。”林小梨耍赖般拽住他袖口:“总裁怕黑,要陪我睡沙发。”她仰头时,梨涡盛满笑意,发间的向日葵发卡轻轻晃动。顾寒舟喉结滚动,别开脸起身。林小梨以为他要拒绝,却见他从卧室抱出枕头和被子,在沙发另一侧铺好:“只此一次。”他躺下时,两人间隔着半米距离,却都能听见对方加速的心跳。
深夜,林小梨迷迷糊糊翻身,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睁眼时,正对上顾寒舟幽深的目光。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垫在她颈下,西装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草莓手链。在黑暗中,手链上的“舟”字泛着微光,和她胸针里的糖纸齿印一样,带着岁月的温度。
“冷?”他的声音带着困意,另一只手探进她被子里,握住她冰凉的脚。他无意识地用拇指她脚踝的旧疤——那是他们在福利院逃跑时,她为保护他留下的伤。这个动作让林小梨呼吸一滞,记忆中某个同样温柔的触碰突然苏醒。她反手握住顾寒舟的手,轻声道:“你还留着这个疤…” 顾寒舟看着她蜷缩的模样,记忆突然闪回六岁那年,在福利院的储物间里,她也是这样用体温焐热他冻僵的手。而此刻,她发间的草莓香混着雨声,让他的心跳声,比暴雨更慌乱。他轻轻将她的脚贴在自己胸口,想用体温驱散她的寒意:“睡吧。”他的呼吸扫过她额头,混着草莓糖的甜香,像幼时福利院屋檐下,她分给他的那颗糖。
晨光刺破雨幕时,林小梨在空荡的沙发上醒来。枕边放着杯温好的草莓牛奶,杯壁贴着便签:“早餐在保温盒,敢吃冷的就扣工资。”她握着杯子轻笑,牛奶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手机突然弹出周然的消息,附带一张偷拍照片:暴雨夜,顾寒舟撑着伞站在便利店门口,怀中抱着草莓牛奶和退烧药,衬衫前襟被雨水浸得透湿。照片背景里,周然的电脑屏幕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周然,你上次不是吐槽公司监控有漏洞?”林小梨回复时,突然想起上周例会,特助转着钢笔漫不经心地提过:“要是黑客想入侵,分分钟的事。” 更早些时候,她还见过周然三下五除二修复了公司罢工的考勤系统,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模样,像是在弹奏一首无人知晓的暗网序曲。
她打开便签本,将电视上的照片细节、耳钉形状和收到的短信反复比对,在纸上画出复杂的关系图。胸针里的半枚耳钉硌得她心口发疼,那尖锐的触感,像极了顾寒舟每次提起家庭时骤然冷硬的眼神。
与此同时,星途娱乐地下室弥漫着腐臭的血腥味,混着潮湿的霉味、金属锈味扑面而来。二叔转动保险箱密码锁,锈蚀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每转动一下都像在刮擦神经。箱内躺着枚沾血的草莓耳钉,耳钉背面的“晴”字泛着诡异的红光。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沾血的耳钉,金属摩擦声像指甲刮过黑板。保险箱深处突然滚出个褪色的草莓发卡,和林小梨日常佩戴的款式如出一辙。
二叔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笑:“终于要凑齐了…” 他抚摸着泛黄的照片,记忆闪回瞬间在地下室猩红的警报灯下扭曲——1998年那场吞噬顾宅的大火,浓烟中年轻女人紧攥着草莓发卡冲进火海的身影,与眼前发卡重叠。他抓起一旁的剪报,1998年7月15日的头条新闻《顾氏集团老宅离奇失火》标题旁,用红笔圈着“幸存者:苏晴及其双胞胎”的字样。警报灯红光在剪报上明灭,像极了当年跳动的火焰。
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警报灯将周然的影子切割成碎片。他的指尖在键盘上疯狂跳跃,后背却被冷汗浸透——加密文件夹里除了出生证明,还有一段10秒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戴草莓耳钉的女人,正抱着婴儿走向福利院。“当年在暗网黑掉跨国追踪系统都没这么难…”他喃喃自语,突然瞥见录像角落闪过的向日葵胸针,和林小梨别在衣襟上的那枚一模一样。他的瞳孔剧烈震动,手指死死攥住键盘边缘:“原来她真的是……”
就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瞬间,周然突然在键盘上按下某个组合键。屏幕蓝光爆闪,加密文件夹应声解锁,一张扫描件赫然弹出——那是一份1998年的出生证明,婴儿父亲栏写着“顾明远”,而母亲姓名处,被人为用草莓形状的贴纸死死盖住。
林小梨颤抖着放大电视照片,却发现向日葵花田背景里,隐约有个穿西装的小男孩背影。她截屏发给周然,回复却只有一串乱码——同一时间,顾寒舟的手机在西装口袋里疯狂震动,锁屏显示着被他设置成“未知号码”的来电。她的手机再次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最后一条消息:“你以为草莓糖的秘密,真的只是甜吗?”而地下室里,周然看着那段监控录像的最后一秒,镜头角落里闪过的向日葵胸针,和林小梨别在衣襟上的那枚,闪着一模一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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