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咔啦——!”
令人牙酸的、如同巨兽碾碎骨骼的声响,从头顶那片布满蛛网的盐晶穹顶连绵不绝地传来!每一次挤压摩擦,都伴随着细碎盐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砸在坑洼的地面,也砸在仰躺在地、浑身剧痛的林小串身上。
他挣扎着侧过头,视线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盐尘。穹顶中央,那块磨盘大小、棱角狰狞的盐晶巨岩,正卡在几道最宽、最深的裂缝交汇处,如同悬在脖颈上的断头铡刀!每一次“嘎吱”声响起,那巨岩便肉眼可见地向下沉坠一丝,牵动着周围无数细小的裂痕疯狂蔓延!整片拱卫矿巢的盐晶天顶,仿佛一张被无形巨手越扯越紧、濒临崩裂的巨网!
死亡的阴影,带着冰冷的盐尘气息,瞬间扼住了林小串的咽喉!刚刚因柱子生机复苏而升起的一丝暖意,被这灭顶之灾的预兆彻底冻结!
“走!”
九味先生嘶哑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刺破令人窒息的崩裂噪音!他那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己掠至王大柱身旁,枯瘦如鹰爪的手闪电般探出,却不是去扶人,而是精准地抓住王大柱那条沉重冰冷的暗铜臂膀!手臂上玄奥的暗金纹路被触碰的刹那,竟应激般爆起一溜细碎的火星!
“呃……”昏迷中的王大柱似乎被这触碰和臂上力量的反激刺激,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闷哼。他那条沉重的金属手臂,竟在九味先生枯手的牵引下,无意识地、沉重地……向上抬起了一丝!仿佛沉睡的凶兽被强行唤醒了一丝本能!
林小串瞳孔骤缩!柱子醒了?!不,更像是身体本能对危机的应激反应!他顾不上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混合着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瞬间冲上头顶!
“柱子!撑住!” 他嘶吼着,也不知是在喊给柱子听,还是给自己打气。手脚并用,如同垂死的野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连滚带爬地扑到王大柱另一侧!顾不上那金属手臂散发的沉重威压和灼热感(那是方才引渡磅礴生命洪流后的余温),他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穿过柱子腋下,死死抱住柱子宽厚但此刻异常沉重的上半身!
入手一片冰凉粘腻,是柱子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污和汗液混合的冰冷触感,还有那条金属臂膀传来的、非人的坚硬与沉重!柱子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倾倒的小山,林小串拼尽全力,才勉强将他沉重的上半身拖离地面几分,自己的腰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嘎啦——轰隆!!!”
头顶又是一声更加剧烈的崩裂巨响!一块足有脸盆大小的盐晶轰然砸落,擦着两人刚才躺着的位置,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盐晶碎屑西溅!
“走甬道!快!” 九味先生浑浊的眼中厉芒一闪,枯手抓着王大柱的暗铜手臂猛地发力一提!一股巧劲传来,竟将柱子沉重的身体带得离地尺余!他另一只枯手快如闪电,在柱子腰侧几个位置疾点数下!
噗!噗!噗!
几声极其细微的闷响,如同被刺破的皮囊。柱子魁梧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汗味和奇异土腥气的浊气猛地从他口鼻和周身毛孔喷涌而出!这股浊气一泄,他沉重的身体仿佛瞬间轻了百斤!
“你背他!走!” 九味先生嘶声喝道,将柱子猛地推向林小串!
林小串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弓身发力,将柱子沉重的身体猛地甩到自己背上!柱子魁梧的身躯压得他一个趔趄,双膝重重跪在碎石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双臂如同铁箍般反扣住柱子的双腿,用肩背顶住柱子下沉的身体!
“呃……” 背上的柱子似乎被这剧烈的颠簸触动,又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那条沉重的暗铜手臂无意识地垂下,冰冷的金属质感紧贴着林小串的脖颈,带来一阵寒意和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
“甬道口!快!” 九味先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他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抢先一步掠向巢穴深处那条幽暗的甬道口!
林小串不敢有丝毫耽搁!死亡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他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腰腿的力量压榨到极限,背着如同小山般的王大柱,踉跄着、一步一个深坑地朝着甬道口冲去!每一步踏下,脚下的碎石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背上的重量几乎要将他的脊梁压断!汗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口中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嘎吱——轰!!!”
身后,又一块巨大的盐晶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落,正好砸在之前地脉灵根所在的位置!碎石混合着盐晶粉末如同海啸般喷涌开来!整个巢穴都在剧烈摇晃!烟尘冲天而起!
林小串被身后传来的巨大冲击波狠狠一推,脚下再也无法稳住,背着柱子,如同滚地葫芦般向前扑倒!眼看就要一头撞在甬道口坚硬的岩壁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林小串的胳膊!是九味先生!他不知何时己守在甬道口内侧,枯手一抓一带,硬生生止住了林小串前扑的势头,将他连同背上的柱子一起扯入了狭窄幽暗的甬道之中!
几乎在三人身影没入甬道的刹那!
轰隆隆隆——!!!
身后,那片拱卫矿巢的盐晶穹顶,终于……彻底崩溃!
如同天倾!无数巨大的、棱角狰狞的盐晶巨岩,裹挟着亿万吨的碎石和尘埃,如同灭世的洪流,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轰然砸落!瞬间将整个巢穴……彻底埋葬!狂暴的气浪夹杂着浓烈的盐尘,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灌入狭窄的甬道!
噗——!
林小串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连同背上的柱子一起,被这股夹杂着碎石盐屑的尘暴狠狠掀飞出去!两人如同破麻袋般,重重地撞在甬道前方几丈远的坚硬岩壁上!
“呃啊!” 林小串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混合着盐尘狂喷而出!后背和内脏仿佛被重锤砸碎,剧痛瞬间淹没了一切感官!背上的柱子也因为这剧烈的撞击闷哼一声,那条沉重的暗铜手臂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冰冷的金属边缘在林小串脸颊上划开一道血口!
甬道内瞬间被灌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盐尘,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身后巢穴方向传来的、连绵不绝、如同末日般的崩塌轰鸣声,震得整个甬道都在疯狂颤抖!头顶不断有细小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两人身上。
完了……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林小串的心脏。他趴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口鼻被浓烈的盐尘堵塞,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滚烫的刀片,背上的重量更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迅速模糊。
“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在浓尘中响起,带着金石摩擦般的嘶哑。是九味先生!他似乎也受到了冲击,但声音依旧稳定得可怕。“还没死就爬起来!此地……撑不了多久!”
随着他的话音,甬道深处,那原本若有若无、如同巨兽心跳般的沉重脚步声,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咚…咚…咚…
一声声,沉重、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仿佛踏在心脏的鼓膜上!每一次落下,整个甬道岩壁都随之轻微震颤!更可怕的是,随着这脚步声的逼近,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古老霉味、沉重土腥和某种……冰冷金属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顺着甬道深处汹涌而来!
这威压……远比那幼兽魔胎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绝望!
“下面……要醒了……” 九味先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有一丝林小串从未听过的……忌惮!“快走!向上!出路在……矿洞入口方向!那里……有断龙石机关!是唯一的生门!”
断龙石?生门?
九味先生的话如同最后一丝微弱的火星,点燃了林小串濒临熄灭的求生意志!向上!矿洞入口!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柱子!撑住啊!” 他嘶哑地低吼着,仿佛要将这声音灌入柱子昏迷的意识深处!牙齿深深嵌入下唇,鲜血的腥味和剧痛刺激着麻木的神经!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挣扎着……一点一点……从冰冷的岩壁上撑起身体!
每一次发力,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后背被撞击的地方更是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但他不管不顾!双手死死抠住岩壁上凸起的石块,指甲瞬间翻卷断裂,鲜血淋漓!借着这一点支撑,他弓起腰背,如同负伤的野兽,再次……将柱子沉重的身体,一点点……重新扛上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脊背!
冰冷沉重的暗铜臂膀再次压上脖颈,那股源自亘古矿脉的威压和金属的冰冷触感,几乎让他窒息。但这一次,他死死挺住了!双脚如同生根般死死钉在摇晃的甬道地面!
“走!” 林小串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血沫。他辨不清方向,只能朝着甬道深处那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传来的……反方向,踉跄着迈出脚步!
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脚下的甬道地面在剧烈地颤抖,头顶落下的碎石越来越大,砸在头上、肩上,带来阵阵钝痛。身后巢穴方向的崩塌轰鸣如同死神的丧钟,越来越近!而前方甬道深处,那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和汹涌而来的古老威压,更是步步紧逼!
九味先生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跟在林小串身后三步之遥。他浑浊的目光锐利如鹰,在浓尘弥漫、碎石如雨的甬道中快速扫视,枯瘦的手指不时在岩壁某些不起眼的凸起或纹路上飞快拂过,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左!贴内壁!” 九味先生嘶哑的声音在轰鸣中断续传来。
林小串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尽力气向左侧岩壁靠去!几乎是同时,一块巨大的岩石擦着他的右肩呼啸砸落,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停!三步后右转!有岔道!” 九味先生的指引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掌舵的明灯。
林小串完全放弃了思考,将所有的信任压在这个神秘莫测的老人身上!他背着沉重的柱子,如同提线木偶般,在九味先生精准的指令下,在崩塌的死亡甬道中跌跌撞撞、险之又险地穿行!每一次转折、每一次停顿,都堪堪避开致命的落石或脚下突然裂开的缝隙!
“咚…咚…咚…”
身后甬道深处那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仿佛跗骨之蛆,越来越清晰!每一次落下,整个甬道的震颤都更加剧烈!那股冰冷的、带着古老金属气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潮,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冻结!林小串甚至能感觉到背上柱子那条暗铜臂膀,在这股威压的刺激下,内部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极其微弱地……共鸣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快到了!” 九味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前面!右转!尽头……就是断龙石闸门!”
林小串猛地抬头,视线穿透弥漫的盐尘!前方甬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处相对开阔的空间!而在那空间入口处,一道巨大、厚重、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闸门轮廓,如同沉默的巨兽,横亘在甬道尽头!闸门由某种暗沉如玄铁的巨大金属块垒砌而成,表面布满粗犷的锻造捶打痕迹和岁月侵蚀的锈迹,厚重得令人窒息!闸门下方,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便是唯一的“生门”!
希望!就在眼前!
林小串精神大振,疲惫的身体仿佛又榨出最后一丝力气,背着柱子,朝着那巨大的闸门猛冲过去!
然而!
就在他们距离闸门不过十丈之遥时!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整个山体都被撕裂的恐怖巨响,猛地从他们身后——那条通往地下巢穴的甬道深处……爆发开来!
不是落石!不是崩塌!
而是……某种极其巨大、极其沉重的东西……被强行从禁锢中……拔地而起!撞击岩层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巨响,一股比之前强横百倍、冰冷、暴戾、带着无尽毁灭气息的……古老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猛地……降临了!
“吼——!!!”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如同亿万柄冰冷的巨锤,狠狠砸在意识之上!
噗——!
林小串如遭雷击!狂奔的脚步瞬间僵住!眼前一黑,七窍之中瞬间渗出鲜血!灵魂仿佛被这声咆哮撕成了碎片!背上的王大柱身体猛地剧烈抽搐,那条暗铜手臂上的暗金纹路如同过载般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嗡鸣!
“快——!!!” 九味先生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枯瘦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与佝偻外表截然不符的恐怖速度!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林小串身后,枯瘦的双掌带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柔和巨力,狠狠拍在林小串和柱子背上!
“给老夫……过去——!!!”
轰!
林小串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背后传来,身体连同背上的柱子,如同离弦之箭般,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巨大的闸门缝隙……狠狠撞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闸门冰冷的金属光泽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撞入那狭窄缝隙的瞬间!
“咔嚓——轰!!!”
身后,甬道深处,那刚刚苏醒的恐怖存在,似乎发动了攻击!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了空气的、蕴含着毁灭意志的灰黑色冲击波,如同咆哮的地狱洪流,撕裂了沿途的一切岩层和落石,以超越声音的速度……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断龙——落闸——!!!”
九味先生嘶哑的咆哮如同最后的悲鸣,响彻即将崩溃的甬道!
林小串的身体狠狠撞入了闸门缝隙!冰冷的金属擦过他的脸颊和肩膀,带来火辣辣的痛楚!背上的柱子也被卡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就在他半个身子挤过缝隙,即将脱困的刹那!
轰——!!!
那股毁灭性的灰黑色冲击波……到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小串猛地回头!
视线穿过狭窄的缝隙,他看到——
九味先生佝偻的身影,如同暴风雨中一叶随时倾覆的扁舟,孤零零地挡在闸门之前,首面那吞噬一切的灰黑色洪流!他那身破旧的深灰长袍在毁灭的罡风中疯狂鼓荡,花白的乱发向后激扬!浑浊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以及……一丝……决绝的……疯狂!
他枯瘦如柴的双手,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极限的速度,在胸前结出了一个极其古老、极其繁复、仿佛引动了整个甬道残存地脉之力的……玄奥印诀!指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灰白色光痕!这些光痕并非源自他自身,而是……疯狂抽取着周围岩壁中残存的、稀薄的盐脉气息!
“镇——!!!”
一个仿佛来自九幽地底、蕴含着无尽大地之力的音节,从九味先生口中……咆哮而出!
嗡——!!!
一道由无数灰白色符文构成的、厚重如大地壁垒般的……光盾!瞬间在他身前凝成!
几乎在光盾成型的同一刹那!
轰——!!!
那毁灭性的灰黑色冲击波……狠狠撞在了光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深沉到极致的……湮灭!
灰白光盾剧烈地扭曲、震荡!无数符文瞬间崩灭又瞬间重组!九味先生佝偻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口中喷出一股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血雾!
但他结印的双手……依旧死死地……维持着那个印诀!双脚如同生根般,在光滑的岩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硬生生……止住了退势!挡在了闸门缝隙之前!
“落……闸……” 九味先生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艰难地传入林小串耳中。
与此同时!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巨大而沉重的机括运转声,从闸门上方和两侧的岩壁深处轰然响起!仿佛沉睡万年的巨兽被唤醒!那厚重如山岳的断龙石闸门……开始……缓缓地……向下沉降!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决绝!
“前辈——!!!” 林小串目眦欲裂,嘶声狂吼!他想要冲回去!但背上的柱子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死死卡在狭窄的缝隙中!而且……那股毁灭冲击波虽然被九味先生的光盾暂时挡住,但逸散的恐怖威压和罡风,如同无数冰冷的刀锋,切割着他的皮肤,让他根本无法寸进!
闸门……在沉降!
缝隙……在迅速缩小!
九味先生枯瘦的背影,在灰白光盾与毁灭黑潮的激烈碰撞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顶天立地!
“走……” 九味先生没有回头,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穿透轰鸣,“护好……盐魄珠……还有……你兄弟……朝廷的人……怕是……要到了……”
朝廷?!林小串心头剧震!但此刻,他眼中只有那道在湮灭风暴中苦苦支撑的佝偻身影!
“不——!!!” 他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咆哮!
轰——!!!
闸门……重重落下!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巨响!
冰冷的、厚重的、布满锈迹的玄铁闸门,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彻底……封死了最后一丝缝隙!
将甬道内那毁灭的风暴、那恐怖的咆哮、那佝偻的身影……以及所有的一切……
彻底……
隔绝在外!
眼前……只剩下一片……冰冷、坚硬、无边无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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