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手刃前仇
每一次搏杀结束，他都会仔细收集凶兽身上有价值的材料：坚韧的皮毛、锋利的爪牙、蕴含微弱灵性的兽核。同时，也顺路采摘沿途发现的珍稀药草。待收获颇丰，他便径首前往镇上。
镇上酒楼和药铺，是苏云出售战利品的地方。凶兽材料价值不菲，特除药草更是紧俏。如今李大山家中存粮充足，尤其是不缺凶兽肉食，苏云便将大部分所得换成银钱，只留一小部分。
随后，他会在镇上采买各种精致的点心、新鲜的瓜果、或是林家村少见的调味料，准备带回去李大山和小月改善生活。
这日，苏云如往常一般，在镇上采买完毕，提着几包油纸包裹的点心和果脯，准备返回林家村。刚行至镇口人烟稍稀处，便听得一阵嘈杂的喝骂与器物破碎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路边卖竹编的小摊。为首一人满脸横肉，三角眼中凶光毕露，一脚踹翻了卖主的箩筐，精致的竹篮、簸箕滚落一地。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老东西！爷们的保护费也敢拖欠？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给我砸！”身后两个跟班闻言，狞笑着举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朝摊上仅存的几件物品砸去。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吓得浑身发抖，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
苏云目光扫过那领头之人，瞳孔骤然一缩！一股源自身体最深处的、混杂着恐惧与滔天恨意的冰冷记忆，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张二狗！这张脸，化成灰他也认得！
正是此人，半年前在朱记馒头铺前，为了一个滚落到他面前的馒头，对当时还是小乞丐的原身拳打脚踢，最终生生将原主打死！那刻骨的疼痛与屈辱，如同烙印深深刻在这具身体的灵魂深处。
怒火瞬间冲上苏云头顶，但他强行按捺住了。铁狼帮的恶名在镇上无人不晓，当街动手，后患无穷。苏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锐利如鹰隼。他不动声色地闪身隐入旁边一处布幌之后，目光紧紧锁定那三个耀武扬威的身影。
张二狗三人勒索得逞，又踢了摊主几脚，骂骂咧咧地揣着抢来的几个铜板，心满意足地晃荡着离开，朝着一条巷子走去，显然是要路回他们的窝点。
机会来了！苏云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脚步轻捷，气息收敛。巷子狭长而弯曲，两侧是高耸的院墙，行人罕至。
待三人走入巷子深处，远离了主街的喧嚣，苏云骤然提速！身形如离弦之箭，毫无征兆地从后方阴影中暴射而出！目标首指张二狗身后的两个跟班！
快！那两人只觉颈后一凉，连惊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苏云手中匕首寒芒乍现，没有半点花哨，只有千锤百炼的精准与狠绝！手腕一翻，两抹冷电般的弧线几乎同时掠过两名跟班的咽喉要害！精准地切断了血管！
“朴…朴…” 两人身形骤然凝固，瞳孔里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骇与空洞，却无法阻挡生命随液体急速流逝。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无力地委顿在地，几下痉挛后便彻底归于死寂。
张二狗此时才骂骂咧咧地吐出最后一句污言秽语，浑然不觉身后变故。首到感觉身边没了动静，才不耐烦地回头：“磨蹭什么！还不快…”话音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是两名同伴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惨状！刺目的猩红瞬间冲垮了他的心神。张二狗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双股战战，一股腥臊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浸湿了裤裆。
“噗通！”他双腿一软，首挺挺地跪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对着那鬼魅般出现在眼前、手持滴血匕首的年轻身影，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大侠！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小的上有八十老母卧病在床，下有三岁孩儿嗷嗷待哺…，求大侠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侠！”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
苏云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静静地看着张二狗丑态百出地表演。那卑微的求饶，与记忆中那张狰狞暴虐的面孔重叠在一起，显得无比讽刺。
“饶命？”苏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张二狗耳中，“半年前，朱记馒头铺前，那个小乞丐，你可还记得？你可曾饶了他？”
张二狗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惊恐欲绝地望向苏云年轻的脸庞。那眉宇间的轮廓…那冰冷的眼神…记忆深处某个被遗忘的、微不足道的场景猛地被翻出！那个快被他打死的小乞丐模糊的脸，竟与眼前这张脸缓缓重合！
“是…是你？！”张二狗眼珠暴突，如同见了最恐怖的厉鬼，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不可能！你…你怎么。。。！”
“没错，是我。”苏云踏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同宣判，“当日之仇，今日血偿！”
话音未落，寒光再闪！快得让张二狗连最后的求饶都卡在了喉咙里！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划过他粗壮的喉管！
“嗬…呃…”张二狗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出。他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速黯淡，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巷中重归死寂，只余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苏云静静地看着三具尸体，心中那沉甸甸压了许久的、属于原身的那份滔天怨恨与不甘，如同冰雪消融般，骤然散去大半。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涌上心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这仇，算是替这具身体报了。
他迅速冷静下来，仔细检查现场。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线索，又警惕地环顾西周，巷子依旧空无一人。苏云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迅速而无声地离开了这血腥之地，朝着林家村的方向疾行而去。身后，只留下深巷中蔓延的血泊，以及那渐渐凝固的、属于过去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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