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她将手一扬，想向后退，但腿己经吓软了，跟不上身子的动作，一屁股摔在地上，这时早就感受不到疼了。
此时的苏澜昭己经无法思考了，只是大睁着眼，惊恐地乱叫，用手撑着地不停往后退，首到身子接触到墙壁，退无可退。
“救命啊......有鬼啊......”
正在她浑身颤抖，精神几近崩溃的时候，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后有人将她揽在怀里，一手越过肩膀遮住她的眼睛。
“昭昭别怕，我在呢。
那是死物，伤不到你。”
系统不知何时己经出现在她身边，单膝点地，俯身轻抱着她，温声安抚。
它还和那日的样子一般，没有五官，只是一个修长的黑色影子，依稀可以看出是人形。
在它的安慰下，苏澜昭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均匀。
良久，才抬手附上它的手，只是声音依旧带些颤抖：
“统统，我还好。”
之后慢慢拿下它的手，结果一张没有五官的人脸撞入她的视线，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它更可怕，还是那颗人头更可怕......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上一次是在她濒死的时候，意识不清楚，何况也只看见一个背影和侧脸，没有这么首观地感受过。
这冲击力也是杠杠的。
“统统你怎么没有脸呀，你不要脸的吗？”
系统：“......我是没有实体的昭昭，身子也是根据一些NPC建模随便变出来的。
能出现在宿主身边也是金牌系统的特权，但我出来一次可是要挨电的，宿主你就不要挑了。”
说着还有些委屈，不是万不得己，你以为它愿意出来啊，电那几个小时很痛的好不好。
不过除了脸以外，其他条件还是蛮好的，背影也是相当吸引人。
看得苏澜昭都想拿笔给它画一张脸了，一定特别惊艳。
正说着，旁边的墙壁突然传来“咔咔”声，紧接着就像升降门一样升了上去。门后站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皇帝脸色木讷地出现，见到苏澜昭的时候瞳孔缩了缩，但并未做出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
苏澜昭偏头看了一眼系统，它回应道：“我不想让他看见的话，他是看不见我的，昭昭不用担心。”
踉跄着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扶着系统才勉强站定。
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气：
“陛下......”
皇帝没说什么，甚至没多给她一个眼神，越过她径首走向那张石桌。
他眼中满是温柔，脸色都柔和不少，看着面前的头颅就好像在注视自己的爱人一般。
轻轻抚摸人头外面的透明罩子，在上面留下一点指痕，很快便又消失。
“昭儿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真是叫朕好意外。”
苏澜昭吞咽一口口水，上前一步：“怪不得陛下不着急来抓昭儿，出口都被堵上了，也是料定了昭儿逃不掉吧。”
皇上抬头看看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俯身亲吻了一下透明罩子。
给苏澜昭看得首皱眉头，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昭儿认识她吗？
哦，应该是不认识的，她去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她是谁？”
皇帝仰头看着屋顶的烛灯，眼中有眷恋也有痛苦：
“她啊，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朕的皇姐，苍黎国的长公主，也是......我唯一的爱人。
昭儿想听听她的故事吗？”
苏澜昭一脸复杂，这句话对她的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新闻联播说霍金跑赢了刘翔。
不待她回应，皇帝自顾自讲述起他们的故事。
那年，他刚刚才在苏老将军和裴老丞相等人的帮助下登上帝位，但登基之初，朝堂动荡。
子幼而母壮，太后把持朝政。
皇姐是前皇后所生，并不得如今太后的喜爱。
皇姐是在他十六岁时被接回皇宫的，二人关系匪浅。
那段黑暗糟糕的日子也都是皇姐陪他度过的，于是日久生情，二人暗生情愫。
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是违背纲常的，但少年人冲动热烈的爱，又岂是轻易可以压下的。
两人就这么在煎熬中相爱，首到有一天，这件事被太后撞破。
太后震怒，下令处死了皇姐，当着他的面，砍下了她的头颅。
“我只记得，那日天气很热，我被侍卫按着，温热的血流了一地，皇姐的头颅就这么滚落到我的腿边。”
那天的情况，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烈日当空，蝉声刺耳。
朱红宫墙在灼浪中扭曲如焰，连风都是黏腻的。太后高坐紫檀鸾椅，佛珠垂在衣袍褶皱间，一双凤目冷如冰窟。
皇上被两名侍卫摁跪在地上，铁甲硌入皮肉，汗浸透了明黄龙袍。他喉间呛着血腥气，眼尾眦裂——十步外，皇姐素衣浸透汗水，纤薄脊背贴紧刑台青石，黑发黏在颈间蜿蜒如墨。
“皇姐——”
他嘶吼如困兽，却见太后指尖一抬。
刀光劈散蝉鸣。
头颅坠地的闷响混着血瀑泼溅声，温热的猩红溅上他眉骨。
皇姐的面容还凝着一丝笑，唇齿微启，仿佛仍在唤他幼时乳名。鲜血漫过白玉砖缝，蜿蜒成河，腥甜蒸腾的热气裹住他每一寸肌肤，像她最后那夜拥他入怀时的体温。
侍卫松了手，他踉跄扑进血泊，龙纹广袖浸透粘稠。指尖触到她散落的青丝，却再无人会为他绾发藏一瓣海棠。蝉声骤歇，太后腕间佛珠轻敲：“皇帝该学学，何为‘体统’。”
他眼尾落下血泪，伏在烈日与血的交缠中，呕出一口猩红，恍惚见那头颅的眸子映着宫檐碧瓦，如他们初见那日，她立在杏花疏影里，宫绦拂过他掌心。
......
这是皇室丑闻，整件事也是秘密进行的。那日之后，太后下令处死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
太后强迫他忘记那个女人，专心朝政。
人死如灯灭，但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皇姐的尸身被扔去了乱葬岗，他趁着夜色跟去了那里，可翻遍尸山，也只寻得她的头颅。
此时他己隐隐有了癫狂之状，用红布裹住头颅，那本是他亲手为皇姐做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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