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周家兴这人不简单,他绝对不止于表面这个模样。
还有今天所发生的一串诡异事件:被打乱的供桌、着火的红缎、遇水的百家被、再到周家兴媳妇的真容,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晚饭过后,师父和巳娘并没有打算留下来,跟着遣散的宾客准备往临村的方向走,我只好跟早上一起玩耍的几个小朋友匆匆告别,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原本周家兴还在院里热情地招待其他宾客,看到我们要走,他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师傅,天还没黑,进院喝两盏茶再走,你还没给阿宝取名字呢。”
面对周家兴的请求,师父眼眸冷却,目光如冰锥投向他,那眼神彷佛能穿透周家兴的伪装,“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孩子的名字我取不了。”
师父的回答,犹如一盆冷水,兜头给周家兴浇了个透心凉,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尴尬笑了笑,“这样啊!那今天麻烦你们了,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红包。”说完,他转身便往屋里跑去。
师父看着周家兴离去的背影,对他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等他回来,便带着我们提前离开了。
“这么早就走啊?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刚走到转角处,便遇到了周家兴的朋友,他热情地跟我们客气了两句,袖口还沾着些许酒渍,想来是在宴会上喝得兴起。
师父停下脚步,朝他微微点头,“不坐了,家里有点事,还要赶回去忙,你替我转告周家一声。”
“好嘞!做你们这行还挺忙哈~路上注意安全。”那男人爽朗地笑了笑,抬手随意地摆了摆。
师父转身欲走,刚迈出一步,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回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这个男人身上,叫住了他,“对了,今晚天黑后,就别出门了。”
男人显然被师父这突如其来的叮嘱弄得有点懵,笑容凝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踏上回家的路,天色愈发阴沉昏暗。
路上,师父和巳娘的气氛实在太压抑,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师父,巳娘,今天你们怎么怪怪的?”
然而,两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询问而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此时的天色在乌云的翻滚中忽暗忽明,宛如命运的指针在诡谲摆动。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们不会回答时,巳娘终于出声,“今晚天黑后,周家要死人。”
“死……死人?”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咚”的一声砸进我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里,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看了看西周将黑未黑的夜,“那趁现在天还没完全黑,我们赶快去告诉周家人吧!”
我天真的发言让巳娘停住脚步,她回头望着我,轻声叹着气,耐心解释着:“红鸾,人命在天,我们是阻止不了的,这一点你要明白,你若阻止,就要承担别人的因果。我们这行的规矩,只做分内之事。”
“所以……你们就没有收周家的红包?”
师父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着,“若真把那红包收了,出事的就不止周家,还有我们。”
他的话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路心有余悸,我们加快脚步,终于在天黑前我们赶到住处。
此时的我,满心的疑惑如同乱麻,再也按耐不住,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周家会出事?”
二人并没有接我的话,巳娘反倒问我,“你知道画平安符的时候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我被这问题弄的不知所措,想了半天,只好无奈摇头,“不知道。”
“平安符是要一次性画完的,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打断,即使重新画上,也没什么用了。”巳娘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可心里却越发觉得奇怪,但又实在说不上来怪在哪里,急切问着,“那到底周家为什么会死人?”
看着我满脸好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模样,巳娘只是轻笑了一声,“那你猜猜看。”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被巳娘突如其来的笑声打破,这笑声在寂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让本就满心疑惑的我越发摸不着头脑,越想弄明白,内心的不安也如同潮水般不断翻涌。
回到楼上,我躺在草席上,双眼望着天花板,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难以入眠。
可师父和巳娘,他们似乎没有被即将在周家发生的可怕事情所影响,神态轻松平稳得如同往常一般。
此刻,他们正坐在白炽灯,专注地串着无患子,这温暖的氛围与我心中的焦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说,在这莲花镇摆摊卖手串生意行不行?”巳娘一边熟练地将无患子一颗颗穿到绳子上,一边轻声询问师父。
“应该不差吧,莲花镇就一条莲花大道,赶集日出了名的堵车,周三和周天都是赶集日,人多热闹,我们可以去试试。”师父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不停,认真回答着。
听着二人如此平常的谈话,我心中的焦虑如被火上浇油,一下子窜得更高。
我“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忍不住大声说道:“师父,你们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啊?这人都要死了,你们还在这研究卖手串呢。”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干什么?”师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平静看着我,不紧不慢问道。
他这一问,让我瞬间愣住,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回答不上来。
是啊,即便我们知道周家即将有人死去,可按照行规,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着收尸。
看我实在解不开这谜团,师父有些不忍心,终于开口提示了两句,“周家兴的孩子,可不是阳人所产之物。”
“你觉得我们插得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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