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金是我？
三姑婆的话让我既能听懂又听不懂。
“也可以这样说，她只有跟着我们，才能安然无恙，这一行对她来说，无非是最好的选择。”男子面色平静地说着，眼神却紧紧盯着我。
三姑婆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注视我几秒后，她拉过我娘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你也听到了，长生这孩子命不凡，或许这才是她的去处。”
我娘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她紧紧握住三姑婆的手，声音哽咽，“三姑，没钱我可以去借，可长生她爹刚去，要是没了长生，我该怎么活啊！”
三姑婆轻拍着我娘的手，安慰道：“我理解你的痛处，知道你有万般不舍。可你执意把她留在身边的话，万一发生个三长两短……”
“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我娘！”我声嘶力竭地喊着，飞扑上前紧紧抱住我娘，双臂如同铁箍一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长生乖，长生乖。”我娘边哭边蹲下，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双手颤抖着将我用力搂在怀里。
三姑婆见状，只能无奈走开。
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娘的哭声停止了，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她缓缓站起身来，那动作是如此沉重，她拉起我的手，一步一步往男子的方向走，她的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期望，然后她把我交给男子，声音沙哑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长生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她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地朝地面磕去。那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如刀绞，想要冲过去扶起娘亲，却被男子抢先一步。
“快请起。”男子赶忙扶起我娘，神色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他的目光坚定而诚恳，试图给我娘一份安心。
我娘眼神游离，看看男子，又看看女子，目光最终停留在我身上，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她用颤抖的声音嘱咐着，“长生，你以后一定要听哥哥姐姐的话，知道吗？别让娘失望。”
“娘……”我娘此话一出，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瞬间，委屈、害怕、理解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娘实属无奈的选择，想到娘的艰难处境，我不再反抗，乖乖地点头，“我会的，娘不用担心。”
男子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得在天亮之前出发。”
我娘一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厨房里奔去。
厨房里顿时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我娘在昏暗的油灯下忙碌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却一刻也不停歇。
在天还没亮时，我娘就给我们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满满一包的各种干粮。
她把饭菜端上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孩子，多吃点，路上别饿着。”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仿佛要把我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
本来难过的我一口也吃不进去，可想到以后很久都吃不到娘做的饭，只好胡乱扒进嘴里。
我们匆匆吃完饭后，我娘把干粮仔细地包好，塞进我的背包里，又为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千叮咛万嘱咐：“长生，冷了记得添衣，别饿着自己，遇到困难要坚强……”
我紧紧地抱住我娘，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这温暖让我如此眷恋。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男子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我娘松开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娘，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一步一回头地跟着男子和女子走出家门，我娘站在门口，身影在晨曦中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
若不是三姑婆出来相劝，不知她要站到何时。
我跟着他们上了马车，坐在两人中间。马车并不大，前方刚好够坐人，而后方全堆着大箱小包的行李，车棚里还随时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气息。
随着男子的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前行，车轮在崎岖的道路上滚动，车身随之剧烈地颠簸起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我生活多年的家乡，那熟悉的街巷和房屋，逐渐在视线中模糊。
“从此以后，你就不能叫长生了。”男子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我叫什么？”我好奇地问着，暂时从离别的悲伤中回过神来。
男子赶着马车，神色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抽空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微微皱眉，环顾西周，只见夜色深沉，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又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今晚月红得异常，红鸾之夜，就叫红鸾吧。”
“红鸾？”我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那轮月亮果然红得诡异，仿佛被一层浓稠的血雾所笼罩，散发着一种神秘而令人不安的气息。
那红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荒诞。
“话说，今晚并不是她爹的回魂夜，他怎么会出现？”男子眉头紧皱，后知后觉，回想着今晚在院里的一幕幕情景，满心疑惑。
“莫不是被什么冲撞了？看他那样，也不像回魂。”女子也微微蹙起眉头，感觉事情十分蹊跷，回复着男子的话。
“不该呀！事情我都做妥了，怎么会出现差错？”男子思来想去后，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那只公鸡的原因？”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会不会是有什么我们没考虑到的因素？”
男子这时突然叫了我一声，“红鸾。”
换了名字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叫我，这才连忙回应，“怎么了？”
“送你爹下葬那天，你发生过什么怪事没有？”男子目光紧紧盯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我……”我内心满是心虚，眼神闪躲，回想起那晚我无意间看到丧舞的事，心里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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