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聿在冲过终点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世界似乎都离他很远，喉咙似乎有血丝冒出，传来淡淡腥味。闭上眼睛听觉被无限放大，甚至能听到耳畔的风声。
裴肆聿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好似是被人拖起来，等再次回神己经到班了。
裴肆聿一睁眼，就看见朝惜拿着个葡萄糖鼓捣着。
裴肆聿舔舔嘴唇，叫朝惜：“朝一昭。”话一出口，裴肆聿自个也惊着了，声音哑得不行，喉咙口好像卡了几块石子，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朝惜忙跑过来扶裴肆聿：“聿哥，你还好吧。”
裴肆聿瞥眼看见自己正靠在陈屹峥肩膀上，索性动动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
“水。”
陈屹峥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瓶水：“给，哥。”
裴肆聿还没把水接到手里就被朝惜一巴掌打掉了：“要死啊陈二三，这水上面都快结冰碴了你就给我哥喝啊。”
朝惜随即递上来一个保温杯，上面飘着两个枸杞。
“哥，喝口温水吧。”
裴肆聿感动坏了，猛灌一大口，差点没呕出来。
艹，怎么能有东西这么甜，还有点辣，呕……
朝惜眨巴眨巴眼，笑着说：“哥，这是红糖姜水，补充体力最好了。我特意给你冲的。”
裴肆聿扯扯嘴唇，笑得一字一顿：“哈，哈，哈。这辈子没这么感动过。”
朝惜继续笑：“聿哥，你太帅了，你知道你和第二名拉开多远吗？半圈诶！当时其他人鼻涕眼泪都糊一脸了，而你的汗水微微打湿碎发，眼神坚毅，薄唇轻抿，特别是你捂心口垂眸那一下，台下姑娘都跟着心疼……”
裴肆聿对朝惜的捧杀己经完全免疫，现在回想起来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是真想吐，但吐在跑道上有点恶心而且丢脸，只能装着硬扛。
裴肆聿心理活动丰富，但言语上关注点异常犀利：“都说我很帅？”
朝惜：“……嗯。”
“你看了吗？”
“看什么？”
“看我帅啊。”
“真不知道说你眼瞎好还是耳聋好。你居然有逼脸问我看没看你比赛？”
朝惜震惊了，她不可置信地指自己：“你知道你的后援会的所有开销是我掏钱吗？你知道你的应援词是我的创意吗？你知道我害怕你丢脸专门定制个金牌和奖杯吗？是真金牌，真奖杯！”
裴肆聿继续笑，笑得有些咬牙切齿：“知道，你那喇叭声能给植物人吓醒从这踢正步到拉萨。”
朝惜一拍桌子站起来：“姓裴的，我好心好意给你搞应援和花钱，你就跑个三千米还能赚黄金，爱要不要，不要有的是人要。”
裴肆聿被突然暴走的朝惜吓一跳，咽咽口水，这才发现陈屹峥己经偷摸溜到门口。陈屹峥冲裴肆聿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就跑了。
裴肆聿：……心寒
裴肆聿转头就给朝惜赔上笑：“哈哈哈，都是误会 ，误会。我太感恩你了，明儿等你比赛的时候我就举个锦旗给你加油。”
“一点诚意也没有。”
“那你要什么？”
朝惜背过身，面上早就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眼球只低下头想了一瞬，淡淡出声，细听还掺着一点兴奋：“聿哥，听说你新买了一副扑克，是和C（游戏名称）联名的，全球三百副。”
原来在这等自己呢。他那一副牌就值十二。而且收藏价值远不止这个数。
裴肆聿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朝一昭，算盘打挺响啊。”
朝惜也首视裴肆聿：“那你给吗？”
裴肆聿低下头玩笔，躲避朝惜的视线：“今晚来拿。”
朝惜一下扑到裴肆聿身上，冲裴肆聿星星眼：“哥你最好了。”
朝惜太激动，有些忽略两人间暧昧的距离。裴肆聿把头往后仰仰，一只手倒是攀上朝惜肩膀：“朝一昭，今晚出去玩啊。”
“我们俩还是再叫他们？”
“就我俩，去吃个饭，再看场电影。”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看那个动漫了。”
“《空有其表》？”
“对！就那个，我这个周末就想叫你去看了。”
“鬼知道你不回我消息，我觉得扫兴，就没去。”
裴肆聿正在细瞧朝惜给他的金奖杯，顿感冤枉：“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朝一昭，看我好欺负都逮着我造谣？”
朝惜看在牌的份上不和裴肆聿计较，首接跳过这个话题：“哥，今天下午吃什么？”
“烧烤呗，好久没吃了。”
“那我今天请呗，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随你，反正我吃的心安理得。”
朝惜本来和裴肆聿并排坐椅子上，靠着在裴肆聿身上看电影票，听到这话顿时离裴肆聿三丈远。
“我可以请，但你必须要表现的非常感激，不能像现在这样理所当然。”
裴肆聿听后没什么情绪。过了一会，突然停下转笔，有些痛苦但隐忍的垂眸闭眼，本来看起来很好亲的薄唇被抿得有些发白，按着胃发出嘶的一声。
朝惜有些慌了，艹，有些忘记他是刚跑完三千米的人了。
“哥，你没事吧。”
裴肆聿舔舔嘴唇，声音带着些沙哑：“朝一昭，我肚子痛。”
朝惜在内心白了裴肆聿一万八千眼。
大哥，你捂的那是胃啊，傻货。
但朝惜也装模作样地搭在裴肆聿手上顺着他揉了揉，轻声说：“聿哥，是不是很疼啊？”
裴肆聿感觉一股火顶到脑子了，暗骂自己没出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要动手动脚。”
朝惜铁了心要欺负裴肆聿，被扒拉开的手顺势抚上裴肆聿的肩膀画圈，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朝惜的头发都拂过裴肆聿的脸颊……
“哎呀，不要那么紧张嘛。来看镜头。”
朝惜声东击西，不知从哪拿出来个手机，怼着俩人的脸就一顿拍。
画面中少男少女颜值出众，衬得宽松的校服也别有意蕴，萦绕在两人身边的青春气息褪去了一些间的暧昧。
即使朝惜在看镜头，裴肆聿在透过镜头注视着朝惜。
望向镜头中的你，这是一场漫长且无声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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