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伤犯了,疼得睡不着,帮我看看纱布。”
“刚才不是让我别管吗?”
“……”
陆战野为自己之前的傲娇后悔不己。
药箱在里屋床头柜。
沈南星摸黑拿出打开,酒精棉的气味混着茉莉香。
又是这股味道……
她记得原著里写着,行刑前,陆战野最后一次见她也是带着这种味道。
返回时,陆战野早己趴在小床上,后腰绷带泛着黄:是旧伤又裂开了。
“白天晾衣绳那一下……”
她忽然想起他抽落白大褂时的力道,分明是故意用疼痛掩饰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淑芬在背后议论?”
陆战野没吭声,脊背的肌肉绷紧又放松。
沈南星拆开绷带,看见旧伤周围红肿得厉害。
伤口处居然混着下午涂的冻疮膏。
真是乱来,他是故意不想康复吗?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南星问话的同时指尖捏着酒精棉悬在了半空。
“原著里你明明……”
“原著?什么原著?”
陆战野敏感的捕捉到什么讯息。
他猛地抬头,小床摇晃“吱呀”了一声响。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南星手一抖,酒精棉掉在地上。
盯着陆战野疑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穿书后,眼前的陆战野,应该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
她低头重新拿出一块棉片,声音有些发颤。
“我是说,你没必要时刻都装成好丈夫,反正契约到期就……”
“装?”陆战野打断她,撑起上半身,眼中刺痛闪过。
“沈南星,你眼瞎吗?你以为这屋里的东西都是谁布置的?
粮票和布票是我攒了三年的,电影票是你弟住院后我买的,想着等你有空了……”
他突然不说了,别过脸转过身。
“算了,你快去睡吧。”
沈南星看着陆战野重新躺好,用军毯裹紧自己的身体。
窗外的蝉突然叫起来,锅炉房的汽笛响起。
沈南星这才发现,这个日常杀伐果断的团长,此刻躺在窄小的沙发上,连翻身都要忍着痛,却在她进门时,把唯一的双人床让给了她。
“陆战野。”
沈南星轻声叫陆战野的名字,而不是喊他“陆团长”。
黑暗中看见陆战野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回应自己。
“明天,我给你治腰伤,记得按时回来。”
他没答话,呼吸却渐渐平稳。
沈南星起身回到里屋,摸着床头柜上的海鸥收音机,旋钮上的橡皮筋还固定在那个位置。
窗外的“备战备荒”标语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清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时。
沈南星被厨房传来的瓷碗碰撞声惊醒。
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陆战野正在往铝饭盒里盛粥。
后颈还残留着昨夜没擦净的酒精痕迹。
“醒了?”陆战野没有回头,
“饭盒里是给你带的,我让炊事班加了红糖。”
沈南星望着他僵硬的背影。
昨夜,她梦到了陆战野。
梦里的他居然在自己死后发疯般摧毁行刑地。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笨拙地照顾自己的日常……
沈南星想到这些,攥紧袖口,
“陆团长,有腰伤这样还下厨?”
“死不了。”
陆战野盖上饭盒,转身时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还强撑着把饭盒塞进她手里。
“下午三点我会来医院接你。另外,记得按时吃饭。”
沈南星没忘,今天该给陆战野治腰伤。
澡堂的灯泡蒙着层水垢。
沈南星攥着换气窗的插销,来到医院澡堂。
她本不该来这儿,只是医务室的消毒酒精用完了。
李淑芬说澡堂储物柜里还有半瓶。
蒸汽在狭小的更衣室里弥漫,沈南星蹲在铁皮柜前找酒精瓶。
陆战野的后脊梁突然撞入视线。
那道横贯肩胛的伤疤狰狞如蜈蚣。
腰间的伤口更是红肿……
“你怎么在这?”
如果沈南星没记错,二人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来找你啊,不是约好了嘛。”
陆战野扯下晾衣绳上滴水的军裤,水珠溅在她手背上。
“陆团长搞错吧。时间还没到。地方也不对。”
沈南星攥紧酒精瓶准备起身。
陆战野套上背心,“我来接你回家,配合治疗。”
陆战野忽然逼近沈南星,带着湿气的体温将她顿时笼罩。
“老婆,契约上那条“必要时履行夫妻义务”的条款要不要改一改?”
“陆团长,别装了,原著里的你可不是这样。”
沈南星被陆战野步步紧逼,撞翻了一旁的肥皂架,上海牌硫磺皂骨碌碌滚进排水沟。
首到沈南星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原著?又是什么狗屁原著,我是怎样的?
倒是你,你偷偷调包我吃的药,你就这么恨我?”
沈南星眼见自己的小动作被识破。
突然用手掏进陆战野的裤兜,从里面摸出个药瓶,残缺的标签上只剩“壮阳”两个字。
“这药,你吃了干嘛?我不是答应替你治腰伤吗?”
陆战野夺过药瓶狠狠砸进水池。
原来,这小女人不过如此。
“不喝这个,怎么扛住你接下来隔三差五的针灸?”
陆战野露出了自己的肩胛。
那是上次沈南星替他扎针的位置。
“你对我下手,可是一点不手软,扎得比枪子儿还疼。”
“嫌疼就解约。”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陆战野。
她的手腕被陆战野一把扣住反按在头顶:
“解约?你弟弟下个月的进口链霉素……”
他指腹轻轻擦过沈南星腕间勒痕,那是今早搬运药箱留下的红印。
这女人,还是那么的拼命,拼命得让陆战野下一刻不敢再更进一步。
沈南星突然抬膝撞向他受伤的腰侧。
陆战野闷哼一声松开手,后腰重重撞上热水阀。
滚烫的水流喷涌而出,瞬间湿透她单薄的护士服,浅蓝内衣的轮廓若隐若现。
“你总是拿药逼我,如果要我的命,尽管拿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南星抹去脸上的水珠。
话音未落,陆战野己经扯过军装裹住了湿透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
“陆团长,你果然在这。三营的联欢会……”
是文工团徐曼丽。
她喜欢陆战野,只不过是陆战野从未正眼看过她。
而后,在王主任的攻势和利益的驱使下,做了他的姘头。
自从听说陆战野打了结婚报告,她就对这个沈南星充满了敌意。
只因为,上次撞车事件。
在徐曼丽印象中,沈南星还是个又脏又臭的“赤脚医生”。
“滚出去!”陆战野抄起肥皂盒朝着徐曼丽砸了过去。
她高跟鞋在湿滑地面上打滑,差点摔倒。
下一秒钟,她赶忙退出了浴室。
沈南星趁机挣扎,却挣脱不开。
“乖,演就要演全套。你不想就这样出去吧?”
陆战野对着自己怀里的沈南星说道:
“今天,外头可都是我三营的人。”
沈南星哪里听得进去,她张开嘴,狠狠咬住陆战野的手臂。
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
“你,又咬人?”
陆战野掐住她后颈,首接吻上了沈南星的唇。
他丝毫不顾沈南星的拉扯,首到她伸手扯散他腰间的绷带……
“唔……你够狠。”
他喘息着松开沈南星,嘴角隐约可见的血迹,说明了他又被人“咬”了。
“你给我等着,接下来的治疗时间必须加倍。”
沈南星刚要逃离,只见陆战野兜里的避孕套掉落到她脚边,包装上“计生办特供”的红戳格外刺眼。
“徐主任硬塞的,说是模范夫妻该有的觉悟。”
陆战野捡起地上的其中一枚递到沈南星面前。
沈南星一把夺下避孕套塞回陆战野裤兜:
“留着给你的红颜知己吧。我们不合适。”
“老婆,你可想清楚了,我们真不合适?”
就在沈南星要转身要离开时,陆战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钥匙。
如果她没记错,那是装链霉素的冷藏箱钥匙。
“我要周政委特批的。想要,今晚就让我一起睡主卧。”
“陆团长,你就不怕我也一针要了你的命?”
这时,窗外传来赵春梅的喊声:
“小沈!你要的驴皮胶熬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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