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陆家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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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陆家的“鸿门宴”

 

吉普车缓缓驶入军属大院,沈南星望着窗外气派的建筑,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身份来到这里。

车子停在一栋小楼前,陆战野先下车,绕到副驾驶为沈南星打开车门。

沈南星深吸一口气,踩着积雪下了车。

他攥着她的手反复确认:“别怕,有我在。”

走进屋内,家庭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南星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是昨天去医院找她看头疼病的老妇。

此刻的陆母换了一身打扮,与之前的谈吐完全判若两人。

“妈妈,我们回来了。”

陆战野进门紧紧牵着沈南星的手不放。

客厅中央的红木餐桌上,青瓷碗碟摆得整整齐齐。

陆母穿着藏青色呢子旗袍端坐在主位。

她身旁坐着个穿月白色羊毛衫的年轻姑娘,烫着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

“小野,带客人回来了。”

陆母放下茶盏,目光在沈南星的大衣上扫过。

“这是王师长家的婉如,刚从北京回来。小时候你们还一起上学呢。”

陆战野盯着母亲,一脸难以置信,握着沈南星的手不禁加重了力度。

“妈,您不是说只一家人吃饭?”

“婉如不是外人。况且,年轻人多走动好。”

陆母笑着示意沈南星坐下。

“婉如一首念叨着要向沈医生请教医术呢。”

“沈医生,你好,我是战野哥的,嗯……算是青梅竹马,我叫王婉如。”

这个王师长的千金倒是一点不脸红,主动以陆战野的青梅自居介绍起自己。

沈南星正要伸出手,被陆战野一把阻止了。

“王同志,这是我的新婚妻子,沈南星。很高兴你能来家里做客。”

陆战野的开场白为沈南星赚足了面子。

可是,沈南星却没有领情。

她对着陆母和王婉如浅浅的点了点头。

沈南星落座时,余光瞥见王婉如涂着蔻丹的指甲在桌布上轻轻划动。

陆母端起汤勺,将乳白的海参羹舀进沈南星碗里:

“尝尝这佛跳墙,婉如特意从北京带的食材。”

“谢谢阿姨。”

沈南星放下汤匙。

“不过我从医多年,对食材比较敏感。

这汤里的肉桂和八角,和海参产生相克反应。

体质虚寒的人喝了,反而会加重湿气。”

王婉如的笑容僵在脸上,陆战野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陆母的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沈医生果然专业。不过老祖宗的菜谱流传百年,想来是我烹煮的时候弄错了。”

“医术和菜谱一样,都得与时俱进。”

沈南星无惧陆母的鸿门宴,继续说道。

“就像陆团长的腰伤,传统针灸只能治标。”

随后,她看向王婉如,“王同志对中医感兴趣的话,应该知道子午流注针法?”

王婉如咬着嘴唇摇头。

此刻的她正为自己接不上话而尴尬。

沈南星指着自己虎口:

“这是合谷穴,现在是酉时,肺经当令。按经络走向推拿可以治疗头疼,比吃止疼药有效得多。”

最后,沈南星的目光落在陆母的身上。

“昨天阿姨来问诊时,我就建议过。”

陆战野猛地放下筷子,终于明白母亲昨天去医院的用意。

陆母的手顿了顿,继续给王婉如夹菜来缓解餐桌上的气氛:

“沈医生年纪轻轻,倒是自信。”

“阿姨谬赞了,医生如果连自己的判断都不敢坚持,才是失职。”

沈南星拿起筷子,最后看向陆战野:

“就像婚姻,若要靠外力来捆绑,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沈医生这话有意思。听说你弟弟的医药费……”

王婉如正要抓住痛点反击沈南星,却被陆战野冷冷得打断了。

“医药费,是她为我治疗腰伤的报酬,怎么了?这报酬去医院收费窗口问问,只有多没少。”

陆战野拍案而起……

“况且,南星是我陆战野认定的妻子,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食不言寝不语,都忘了吗?”

陆父关键时刻的一句话让饭桌上的顿时鸦雀无声。

晚饭后,沈南星被陆母喊到了书房中。

客厅则只留下陆战野与王婉如二人。

书房内,陆父摘下老花镜,擦拭镜片的动作不紧不慢:

“听说沈医生在石桥毒饺案里立了大功?”

“不过是尽了医生的本分。”

沈南星敏锐的察觉到陆父陆母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还好她早有准备。

只见,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个牛皮纸袋。

“叔叔,阿姨。你能看…

最近,我发现军区医院附近的药铺有些蹊跷。”

她抽出几张泛黄的药方摆在二老面前。

“同一种消炎药,批号不同药效却相差甚远。这让我想起七年前战地医院的药品事故。”

不错,沈南星今日也是为了七年前父亲的牺牲,抱着试探而来。

当年那场夺走无数战友生命的假药案,至今没有还父亲沈怀山清白。

陆母端茶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不小心溅在了桌上。

“沈医生,平日里那么忙,怎么还有空查这些?

不过药铺的事自有药监局管,沈医生还是多操心自己的家事吧。听说你弟弟的病情……”

“小满的病情正在好转。”

沈南星打断陆母的话,双手紧握牛皮纸袋的封口。

“小沈,你父亲当年的事,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遗憾。

这件事,叔叔保证一查到底的。这也是我们陆家欠你们的。”

紧接着,沈南星将一张X光片推到桌中央。

“这是小满肺部的影像,阴影部分很像长期服用劣质抗生素导致的纤维化。”

陆父沉着脸咳嗽了一声,眼眶有些

“七年前假药案的关键物证早己被销毁。

但劣质抗生素的包装材料,成分与如今的完全相同。”

说到这,沈南星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日,她没白跑这一趟。

不曾想,陆母拿起了她桌上放着两个信封,放在了沈南星面前。

“沈医生,这里是三千块钱和军校入学指标,还有一份就是省城三甲医院的推荐信。”

沈南星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她拒绝了陆母的递来的东西。

“叔叔,阿姨,今日来,我有三件事要对二老说。”

“第一,我不会放弃查当年假药案的真相。

第二,请你们尽一切所能劝说陆团长一周后进行手术。”

沈南星掏出了纸袋里的第二份资料,那是她给陆战野制定的治疗方案。

“陆团长的弹片伤,传统保守治疗只能延缓恶化。

请你们劝说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陆母的脸色骤变:

“胡闹!省里的专家给小野会诊了,那弹片离主动脉只有两毫米,根本无法手术。”

“所以需要精准的术前定位。”

沈南星从包里掏出自制的三维模型,塑料骨架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是我根据CT影像做的模拟图,只要采用低温麻醉配合神经电刺激…”

陆父一言不发,专注得拿起模型反复端详:

“有点意思。当年我在总参部,也见过不少敢想敢干的年轻人,但像你这样把医学当战场的,倒是头一个。”

沈南星却不以为然,她轻轻摇头:

“战场讲究胜负,而医学只论生死。

就像婚姻,也不该是用来偿还恩情的筹码。

这手术,我能做……

只希望,手术成功后,能让我带着弟弟离开这里。”

沈南星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陆父,陆母都愣在原地。

谁也不会知道,对于一个穿书而来的法医学博士,陆战野的手术对沈南星来说,并不难。

随后,她掏出了第三份材料。

是一份“结婚报告撤销申请书”。

“叔叔,阿姨,我是沈南星。

不是谁的责任,更无意做陆家的媳妇。

请你们帮我向上级递交这份撤销报告申请书。”

话音未落,客厅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陆父,陆母盯着沈南星远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该好好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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