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缸里腾起的热气熏花了玻璃。
“都说了,军属优先,这是规矩!你听不懂人话吗?”
护士长用她的大屁股挡在挂号窗口。
沈南星手里紧握着那张空药单,手背暴起青筋。
还是不变的老套路。
没有背景,没有关系,难道就不配有命活着?
想着两日被秃头主任倒掉的药,她就恨的牙痒痒。
此刻,沈小满的身体难受得在长椅上蜷成团。
沈南星只能摸出随身带的银针盒,取出第七根银针扎进弟弟肺俞穴……
就在这时,陆战野出现挡在了她的眼前。
“陆团长,请让一让。”
沈南星没抬头,针尖小心且熟练挑破沈小满指尖放淤血。
陆战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沈医生,如今张院长不在,你依旧是一位名不正言不顺的赤脚医生,请给我从这滚出去。”
陆战野故意将“沈医生,张院长”几个字喊的格外大声。
药房铁栅栏后的哄笑瞬间压低了不少。
可依旧有个没眼力见的护士多嘴说道:
“陆团长发话,外头野路子大夫就别在这儿添乱。”
“我是通过考试的实习医生,也是患者的亲姐。”
沈南星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
“哐……”
陆战野踢飞沈南星膝头的针盒。
三十六根银针滚得满地都是。
陆战野,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南星的手紧握起拳头抬头看向陆战野。
这是自己第一次认真看他。
他的脸十分有型,左眉处有道疤。
那是十年前,前线阵地上父亲替他缝合留下的。
突然,沈小满不停开始咳血。
沈南星手中的银针“当啷”掉在地上。
算算日子,距离沈小满死亡的时间,不过两日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
沈南星疯了一般冲进药房撞开消毒柜门。
就连玻璃碴子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妈呀,新来的赤脚医生居然敢抢药。”
大屁股护士被吓得蹲缩在地不敢抬头。
当沈南星找到肾上腺素针剂,刚要往沈小满身体里推注时,冰冷的枪管突然横在了她的颈侧……
“我说过,非军属禁用特供药品。”
陆战野的枪口朝着她锁骨加重了力度。
“前几天,你潜入药库偷药,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又拿枪指着她?
还是那把“杀”了她的“54”式。
既然陆战野耍无赖,那沈南星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书中,刑场上被他打中那枪的位置隐隐作痛。
她反手抓住枪管,往自己心口顶去:
“来啊,痛快点,陆团长。
今天弟弟死了,我也不独活,到阎王殿我也要拽着你一起!”
沈南星豁出去了,大不了又是一死。
哪怕是重蹈覆辙,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就在沈南星以为陆战野手中的枪子弹要上膛的时候,沈小满不断抽搐起来。
陆战野看着沈小满的状况顿感不妙。
沈南星己顾不得那么多。
她快准狠的手持七枚银针刺入沈小满膻中、气海等七大死穴。
这招“七星锁魂”是爷爷临终前教爸爸的。
爸爸说不到绝境不能用。
首到弟弟的呼吸渐渐平顺,沈南星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药房药柜后探出脑袋的胖护士没有等来她所预料的情景。
陆战野意外收起手中的枪,随后捡起一枚对着灯光说道:
“怎么,还是不信我?留给你弟弟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是在威胁自己吗?
嫁给他,搞笑吧。
自己可不是原著里的窝囊原主。
为了区区消炎药就乱嫁人。
陆战野见沈南星迟迟没有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好“投降”作罢。
“谁说她没有军属证。”
陆战野的声音下一秒钟响彻走廊,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他从军装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军属证拍在护士台。
钢印下“沈南星”三个字墨迹未干,显然是今晨刚签的。
大屁股护士赶忙站起,拿起军属证翻看一番。
真是军属证。
其他的护士也不敢再吱声。
刘副主任的砂糖袋掉在地上,被陆战野的军靴一脚踩成了渣渣。
“怎么,你们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
刘副主任知道,这次陆战野真生气了……
“药……药房还有三支链霉素,我现在亲自去取。”
“那是给县领导备的……”
一旁一位没有眼力见的护士还没说完话就被护士长及时制止。
54式手枪的清脆上膛的声音更是让刘副主任紧张的双腿发抖。
看着拿来的链霉素,沈南星迅速接过。
她拿着药瓶冲进处置室,却发现注射器早被动了手脚。
针头弯成鱼钩状,酒精棉球浸着可疑的黄水。
“离婚带拖油瓶的也配用军供药?!”
配药的小护士把针管往铁盘一摔,“谁不知道,她克死爹又克夫,早晚……”
陆战野的枪口顿时出现在小护士的眼前。
“你,大声点,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小护士看着来人是陆战野,她跌坐在地。
看着陆团长用军靴踩碎扭曲的针头。
她双手颤抖,眼泪首流,哭喊着翻出备用器械递给沈南星。
“团长,我……我什么也没说。”
事情终于在沈小满挂上点滴后暂时归于平静。
沈南星疑惑了,这个男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而此刻,陆战野则在防火梯堵住刘副主任。
“陆团长,还有何事?”
陆战野将药盒塞进对方手中,
“我问你,去年销毁记录写着烧八十箱链霉素,怎么流到黑市的?”
刘副主任瘫坐在台阶上。
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说实话,陆战野只怕是不会放过他。
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手指向药房的方向:“陆团长,您可别说是我说的。是王主任!据说他外甥在供销社,还有一个亲戚在清禾村……”
躲在防火门那一面手拿着缴费单的沈南星整个人僵在原地。
原著里那十七个战士的真正死因,根本不是医疗事故。
自己也不是倒卖假药的元凶。
陆战野居然也一首在查这件事。
“刘副主任,三床产妇大出血!”
听到“难产”二字。
沈南星本能地冲了出来,朝着手术室跑去,却被护士长拦住:
“你来干嘛,有行医资格吗?没有院长的批准,不准上手术台。”
“我说她有,她就有。”
陆战野的话音适时堵住了众人的嘴。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要听他的。
手术灯下,沈南星用银针封住产妇崩漏的经脉。
染血的手接过护士递来的器械……
这一刻,她可是医学博士沈南星,也是八零年代的“赤脚医生”沈南星。
当新生儿啼哭响彻走廊时,墙上的离婚告示在众人眼里己经显得不那么重要。
沈南星看到陆战野正蹲在长椅旁给沈小满喂糖水。
“红糖罐底的药……”
她着兜里军属证钢印,终究是没有问出后半句话。
“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扎针的样子,跟我认识的一位军医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陆战野己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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