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季北暮捧着药碗跪在父亲脚边:“父亲,弟弟己经滴水未进三日了,再这样下去......”话未说完,
次子季付林突然惊呼出声:“父亲!母亲哭昏过去了!”
惊雷般的消息让季琥隋身形一晃。
“快!快扶你娘回去休息!”季付林与季北暮一左一右地将季夫人扶到外面。
季琥隋猛然转身,在看见内室里枯坐如槁木的幼子那刻,所有的坚持轰然崩塌。
季如繁空洞的眼神扫过他腰间的玄铁令牌,突然发出一声破碎的轻笑:"爹,你要我死在这儿吗?"
"住口!"
季琥隋颤抖着握拳,指尖撺得泛白,老泪突然夺眶而出,
"明日寅时,你可以去温府。"
他攥住儿子的手腕,指腹触到硌人的骨头,喉间泛起血腥味,
"但你得答应我,半步不许离开温少卿!若敢去找鲁王......"
"我恨!"
季如繁突然爆发,扯断腕间玉珠串。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撞出清脆声响,
"我恨自己无能,连护他周全都做不到!如今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季琥隋将颤抖的儿子搂进怀里,听见他在自己肩头泣不成声:"阿钰对我那么好......一首在帮我,现在他重伤未愈,我却像条丧家犬被关在这儿......"
"不是不报,时机未到啊......"
季琥隋抚着儿子凌乱的发,想起温少卿为季家鞠躬后粹的模样,眼眶再次泛红,
"那孩子是咱们季家的恩人,爹比你更想撕碎鲁王。但现在......"
他哽咽着收紧手臂,"再等几日,等选妃宴的乱局......"
季琥隋颤抖着捧起儿子削瘦的脸,浑浊的眼中满是疼惜:“鲁王居高自傲,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己是强弩之末。这天下,岂容他肆意妄为!你要信爹,咱们季家百年根基,定不会让温少卿受半点委屈!”
季如繁痛苦地闭上双眼,长睫不住颤动。
他满心满脑都是温钰声苍白的面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阿钰现在还在受苦......”
“听我说!”季琥隋用力摇晃儿子的肩膀,
“你现在出去,非但报不了仇,还会让温少卿白白受伤!等时机一到,爹亲自带兵踏平鲁王府!咱们季家上下,永远是温少卿最坚实的后盾!”
季如繁喉咙发紧,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那阴毒的鲁王。
可父亲的话如重锤般砸在心头,他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将满腔悲愤咽进肚里。
季琥隋坐在床榻前,粗粝的手掌轻轻覆上儿子冰凉的手背,声音几近哀求:
“儿啊,先把这碗粥喝了。喝完爹立刻备马车送你去温府。”
他颤巍巍端起药碗,勺边还沾着凝结的药汁,“你看看你娘,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
季如繁睫毛剧烈颤动,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
窗外传来季夫人压抑的啜泣,混着兄长们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药碗的热气扑在脸上,恍惚间脑子竟一片空白。
“千万不能冲动。”
季琥隋突然抓住儿子的手腕,苍老的瞳孔里映着少年枯槁的面容,“你忍心让温少卿看着季家满门陪葬?你忍心就这样糟蹋她的心血?”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
季如繁猛地睁开眼,夺过药碗仰头饮尽。
苦涩的药汁呛进鼻腔,他却死死攥着碗沿,指节因用力泛白:“我答应你......但爹,若阿钰有半分闪失,我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拉鲁王下地狱。”
季如繁的眼泪"啪嗒"坠进瓷碗,在药粥表面荡开涟漪。
他颤抖着捧起碗,喉结剧烈滚动,混着泪水将滚烫的粥往嘴里灌,烫得舌尖发麻也浑然不觉。
瓷碗与牙齿磕碰出清脆声响,残液顺着下颌滴落在前襟,洇湿大片布料。
"慢些......"季琥隋伸手想阻拦,却见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季如繁将空碗重重一放,踉跄着起身,发冠歪斜也顾不上整理:"马车!快备马车!"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眼底却燃起炽热的光,"我要去见阿钰,现在就去!"
(http://www.aaazw.com/book/aef00i-20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aaa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