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颔首,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目光柔和地看向温钰声,缓缓开口:“温少卿,你做事果然思虑周全,有条有理,哀家果然没看错你。能将这两件棘手之事查得如此清楚明白,提出的处置之法也公正合理,实乃朝廷之幸。”
太后眼角余光瞥见鲁王铁青的脸色,心中暗自得意。如今温钰声一举揪出转运使,就如同斩断了鲁王的一臂。
她在心底不住地夸赞,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她心想,这可真是把好刀,不仅能力出众,将两桩大案办得干净漂亮,而且忠心可鉴,丝毫不畏惧权势。如此人才,往后定要着重栽培,有他在朝堂制衡各方,朝廷方能安稳。
念及此处,太后再度看向温钰声,眼中满是嘉许,语气也不自觉地添了几分亲切:
“温爱卿,这两件案子办得着实漂亮,朝野上下都该为你的公正严明点赞。日后,你便多为朝廷分忧,若再遇到难处,不必畏缩,只管向哀家与皇上首言。” 这番话既是当众褒奖,更是在鲁王面前表明力挺温钰声的态度。
下朝后,温钰声依照惯例前往御书房教导顾锦玄。偌大的御书房内,只留下了常公公侍奉在侧。
顾锦玄见西下无人,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担忧,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快步走到温钰声面前,语气急切地说道:
“温少卿!你有没有点盟友的自觉啊?朝堂之上魑魅魍魉众多,张史后面那帮人怎会轻易放过你。就不能稍微爱惜点自己的性命吗?”
温钰声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顾锦玄的心意,神色平静地拱手道:“陛下,臣深知此次行事欠妥,但臣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有些事不得不为。
臣并非不顾惜性命,只是不愿见朝堂被奸佞之徒把持,百姓受苦。陛下放心,臣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险境。”
顾锦玄听了温钰声的话,满脸不赞同,眉头紧皱道:“朕不管,你定要想尽办法保全自己。朕还指望你帮朕夺回大权,朕的命也在你身上呢!”
待温钰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御书房外的回廊。
顾锦玄坐在龙椅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脸上那担忧的神情还未完全褪去。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开始回想着刚才自己那毫不掩饰的急切与担忧。
“哼,真是不知死活!”顾锦玄在心里小声嘀咕着,试图说服自己,
“他的命可和朕的命紧紧绑在一起呢。他要是死了,谁来帮朕从那些妖魔鬼怪手里夺回大权?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顾锦玄又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但那心底隐隐的担忧却怎么也驱散不去,他又忍不住想起温钰声那坚定的眼神和决绝的态度,“但愿他真的有分寸,能平安无事吧……”
常公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顾锦玄脸上变幻的神情,心里清楚皇上对少卿的担忧远不止是为了夺回大权那么简单,其中多少掺杂着一份真真切切的关心。
却也不敢多言,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后背竟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
鲁王一回王府,便径首走向那间隐秘的密室,脚步急促且沉重,身后的福田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远远甩在身后。进入密室后,“砰”的一声,他用力关上了门,那声响在密室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愤怒的火焰在眼中燃烧。回想起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毁于一旦,而始作俑者竟是温钰声和李卿楠,恨意如汹涌的暗流在心底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
在这京城复杂的局势中,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努力平复着情绪,缓缓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京城势力图,密密麻麻的标记和线条,记录着各方势力的分布与纠葛。
他的目光在代表大理寺少卿和李世子的标记上停留许久,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这两人的实力在图上看似并不起眼,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背着手,不停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哼,你们以为扳倒了那几个废物,就能动摇本王?太天真了。”他声音很低,却透着无尽的怨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一想到这两人,就恨得牙痒痒,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烛台晃了晃,差点熄灭。
“敢坏本王的好事,定要你们好看!”他眼中闪过阴毒。像是冬眠的毒蛇,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每一步棋,就等着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
回府后,温钰声刚踏入家门,就见安悦匆匆来报,御史送来了安神汤。温钰声有些意外,快步走向前厅,刚迈进门槛,便瞧见季如繁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安神汤,身旁叫花鸡乖巧地蹲坐着。
她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叫花鸡的脑袋,叫花鸡开心地蹭了蹭她的手。
“你可算回来了,快把这安神汤喝了。”季如繁走上前,脸上满是关切,将汤递到温钰声手中,“今日朝堂之事,实在凶险,往后你行事可得万般小心,切不可再如此冒进了。”
温钰声接过汤,轻抿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疲惫,“多谢,我心中有数。”
季如繁微微皱眉,似是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还欲再劝,却又犹豫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目光微微偏移,
小声说道:“三日后是花灯节,街上定会热闹非凡……你若是有空,不妨一道去逛逛?”说完,又像是怕被拒绝,补充道:“我不过是想着,你也该放松放松了。”
温钰声愣了愣,思绪瞬间飘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那遥远的边关,风沙漫天,朔风凛冽。阿兄总是在训练间隙,揽着她的肩,笑着说:“等去了京城,阿兄带你去看最热闹的花灯节,那花灯啊,各式各样,璀璨夺目,还有各种好吃好玩的。”
那时的她,眼中满是憧憬,想象着京城的繁华,花灯的绚烂。可谁能料到......
手中的安神汤渐渐没了温度。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兄长坚毅的脸庞,带着温暖的笑意。“如今,花灯节还在,可兄长却己不在了。”她默默心语,心中满是苦涩与怅惘。
叫花鸡似乎察觉到了温钰声的情绪变化,轻轻叫了几声,蹭了蹭她的腿。她回过神来,摸了摸叫花鸡的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温钰声心中一阵苦涩,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她抬眸看向季如繁,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
“南意,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近来事务繁杂,我想趁这几日好好梳理一番,花灯节怕是去不了了。”
说着,她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等往后得闲了,再一同出游,你看可好?”
季如繁听了温钰声的婉拒,微微撅了撅嘴,脸上露出些微的不满,可又不好发作。
他轻哼了一声,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有事,那便罢了。不过这花灯节我去了,定会看到不少好看的花灯,我给你带个最漂亮的回来!”
说着,他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叫花鸡“喵喵”叫了两声,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仿佛也在为他的话捧场。
季如繁低头看了眼叫花鸡,伸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又将目光转回温钰声身上,等着她的答复。
温钰声看着季如繁那傲娇又带着点可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好,那便多谢你了。”
这一笑,如春日暖阳,瞬间点亮了温钰声的眉眼。季如繁原本还在装着不在意,可这不经意间的抬眸,正好撞进温钰声那带着笑意的眼眸中,他一下子便看愣了。
只见她的笑容干净而纯粹,绝美脸庞上那柔和的线条,竟让他一时有些移不开目光。反应过来后,季如繁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连忙别过头去,轻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
“这个阿钰,什么都好,有勇有谋、忠义无双,就是长得忒好看了些,这模样,一点也不阳刚,倒像个妖精一样,害我……”想到这儿,季如繁又偷偷瞥了温钰声一眼,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既有些埋怨温钰声的过分好看,又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心脏还在“砰砰”首跳,生怕对面的人儿看出自己的异样。他不敢再多做停留,忙不迭地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你忙你的。”
话一说完,他也顾不上礼数是否周全,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脚步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首到走温府,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细汗。
这时,好像少了些什么,这才惊觉,自己出门太急,连叫花鸡都给落下了。
他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心里想着:“真是乱了分寸,竟这般失魂落魄的。”
可又实在不好意思再折返回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没事的,叫花鸡玩会会自己回来哒,顶多挨两爪子嘛,没逝哒!没逝哒!”
看着季如繁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温钰声和脚边的叫花鸡皆是一愣,一人一猫呆呆地对视了半晌。
温钰声微微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只觉南意今日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并未多想。
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撸了撸叫花鸡顺滑的毛发,柔声道:“小乖乖,看你家主人那慌张的样子,都把你给忘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做叫花鸡吃,好不好?”
叫花鸡似乎听懂了温钰声的话,“喵喵”叫了几声,兴奋地在腿边蹭来蹭去,尾巴也欢快地摇个不停。
温钰声见它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站起身来,带着叫花鸡往厨房走去。
一路上,叫花鸡紧紧地跟在温钰声脚边,时不时地用脑袋蹭一下她的脚踝,眼里满满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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