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苏悦悦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上跳出条未知号码的彩信，点开是张监控截图——她昨晚在诊所门口接电话的侧影被拍得清晰，配文是猩红字体：“你的每通电话，我都听得见。”
送可儿去诊所时，陈默正给护士交代注意事项。他白大褂口袋里的薄荷糖纸边角，苏悦悦鬼使神差想起彩信里的监控角度——分明是诊所对面那棵老槐树上的位置。
“陈医生，昨晚有没有人在诊所附近晃悠？”她状似随意地问，目光扫过陈默袖口新换的纽扣。陈默给可儿贴退热贴的手顿了下，随即从口袋摸出颗橘子糖：“昨晚暴雨，估计只有流浪猫在屋檐下躲雨。”糖纸剥开的脆响在安静的诊所里格外清晰，苏悦悦却注意到他指尖有道新鲜的划伤，像是被树枝刮的。
隔壁床的老人突然咳嗽起来：“小陈医生，昨晚我看见你爬槐树掏鸟窝呢！”陈默的脸“唰”地红了，尴尬地挠头：“王大爷您看错了，我是去挂诊所的灯箱。”苏悦悦没接话，盯着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听诊器软管——那截蓝色橡胶管上，似乎缠着几圈极细的金属线。
刚到公司，王姐就把传票拍在桌上。原告席上陈景明的代理律师竟是当年帮他转移财产的张启明，而诉状里赫然写着：“苏悦悦女士涉嫌非法持有陈氏集团商业机密，以此胁迫获得女儿抚养权。”
“他胡说！”苏悦悦气得浑身发抖，帆布包里的加密U盘被她攥得发烫。王姐递给她杯热水，眼神复杂：“开庭时间定在下周三，对方还申请了财产保全，你银行账户可能被冻结。”
李姐抱着文件路过，故意大声说：“哟，苏主管这是要进去了？我就说来历不明的人不能信！”她手腕上的金表闪着光，苏悦悦突然想起昨天在茶水间，她偷偷用手机扫描自己放在桌上的方案草稿。
午休时，苏悦悦躲进楼梯间给以前的律师朋友打电话，对方叹了口气：“悦悦，当年你备份的加密文件是唯一证据，但陈景明现在反咬你窃取机密，你拿不出文件来源的合法证明……”话没说完，信号突然中断，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下午改方案时，困意再次袭来。苏悦悦趴在桌上，梦见自己回到S市的巨大别墅。可儿在儿童房哭着喊“妈妈”，她推开门，看见陈景明正把一叠文件塞进碎纸机，其中一张露出她和可儿的结婚照边角。
“陈景明你干什么！”她冲过去抢夺，却被他狠狠甩开。碎纸机里的照片变成雪花，陈景明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冰冷：“苏悦悦，你以为躲起来就能保住那些数据？我告诉你，可儿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她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把桌上的德国订单文件揉成了团。文件空白处有可儿昨天画的笑脸，此刻被她攥得变了形。手机屏幕亮着，是陈默发来的消息：“可儿说妈妈的心跳像小鼓，让我给你听听。”
下班去接可儿，诊所里没人。苏悦悦看见陈默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口袋里的听诊器垂下来。那截蓝色橡胶管上的金属线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金属线突然发烫，吓得她猛地缩回手。
“你在干什么？”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给可儿的草莓布丁，脸色有些苍白。苏悦悦指着听诊器：“这上面的金属线……”
“哦，是修听诊器时缠的加固线。”陈默放下布丁，迅速把听诊器塞回口袋，“可儿在里屋睡着了，你轻点。”他转身时，苏悦悦看见他后腰别着个黑色物件，轮廓像极了小型录音笔。
回家路上，可儿举着陈默给的荧光棒棒糖：“妈妈，陈叔叔说今天有人在诊所装坏东西，像个小虫子。”苏悦悦的心猛地一沉，想起彩信里的监控截图——难道陈默早就发现了监听设备？
深夜，苏悦悦锁好门窗，拿出加密U盘插入电脑。刚点开“陈氏集团仓储数据”文件夹，屏幕突然蓝屏，弹出密密麻麻的乱码。她心叫不好，拔出U盘时，发现接口处残留着半根细小的金属丝，和陈默听诊器上的一模一样！
“叮——”手机又收到条彩信，还是那个未知号码，这次是段录音：
“……U盘己经处理了，她不会发现是我动的手脚……对，按陈总的吩咐……”
录音里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苏悦悦还是听出了熟悉的尾音——那是陈默每次说完话后，习惯性轻咳的一声！
她猛地站起身，撞倒了椅子。窗外的月光照在阳台上的Prada高跟鞋上，502胶水裂开的缝里，似乎卡着半片蓝色橡胶碎屑——和陈默听诊器上的材质一模一样。
天亮时，苏悦悦带着可儿出门，在诊所门口遇见陈默。他手里拿着给可儿的新发卡，笑容温和如常：“昨晚诊所进了小偷，把听诊器弄坏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支崭新的听诊器，蓝色橡胶管光滑无痕。
可儿扑过去拿发卡，苏悦悦却盯着陈默的手——昨天那道划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枚银色戒指，款式和她大学时送给初恋的一模一样。
“陈医生，”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陈默的笑容僵在脸上，清晨的阳光穿过他身后的雾气，在他白大褂口袋上投下奇怪的阴影。口袋里的薄荷糖纸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半截红色蜡笔，像根警告的引线。
远处传来法院传票送达的短信提示音，苏悦悦看着陈默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突然觉得，这座小城的温暖表象下，藏着比S市更深的深渊。而那个总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糖果的男人，或许才是拿着她命运线头的人。
她握紧可儿的手，帆布包里的U盘冰冷刺骨。前方的晨雾越来越浓，分不清哪条路通向真相，哪条路通往陷阱。但她知道，从听诊器里发现金属线的那一刻起，这场关于秘密与守护的博弈，己经进入了最危险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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