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光刚在洞口描出金线,巳攸宁就醒了。
身边的狐弋睡得正沉,七尾像蓬松的毛毯将他们裹住,银毛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晕。
他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少了平日里的狡黠,多了几分难得的温顺。
心里惦记着半个月后的春季交易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想寻找族人,昨晚二哥说的“族人”像颗小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
巳攸宁轻轻拨开他搭在她腰间的尾巴,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坐起来。
石床上的兽皮毯滑落,露出他肩背上新添的疤痕——那是突破七阶时与冰甲魔熊战斗留下的。
指尖忍不住想去触碰,又怕惊醒他,只能默默收回手。
穿好兽皮衣下楼时,石梯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踩上去凉丝丝的。
这还是她来到兽世后,第一次比所有人都醒得早。
火塘里的余炭己经凉透,她熟练地架起干柴,用狐弋给她的火石敲出火星。
“噼啪”的燃火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映得石壁上的影子轻轻晃动。
淘米的时候,石碗里的清水映出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脸。
不知道交易会是什么样子?真的能遇到族人吗?他们会是什么样的?
无数问题在脑子里打转,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没察觉。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臂从背后圈住她的腰,毛茸茸的七尾不安地缠她的小腿。
“怎么醒这么早?”狐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埋在她颈窝的脑袋蹭了蹭,
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大型犬,“一睁眼没看到你,心都空了。”
他抱得很紧,胸膛的温度透过兽皮传来,带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巳攸宁手里的木勺“当啷”掉进石碗,溅起几点水花:
“吓我一跳……就是睡不着,想早点准备早饭。”
“准备早饭哪需要你亲自动手,”他转过她的身子,紫色瞳孔在火光中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后怕,
“以后醒了叫我一起,不许一个人偷偷跑下来。”
他额前的碎发乱翘着,七尾还在不停蹭她的脚踝,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
“知道啦,”巳攸宁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理顺头发,“快去洗漱,等下二哥和云舒该起来了。”
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云舒揉着眼睛走出来,猫耳朵歪向一边,发顶支棱着撮呆毛:
“宁宁,狐弋,早呀……”
二哥跟在她身后,黑蛇尾尖卷着昨晚没磨完的骨刀,看见他们挨得近,耳根又悄悄红了,默默转身去收拾兽皮箭筒。
早饭是菌菇粥配烤奶浆根,云舒往她碗里塞了块最大的,“宁宁,今天我们去东边林子打猎吧?我昨天听见有‘跳跳兔’的声音!”
跳跳兔肉质鲜嫩,皮毛还能做成柔软的手套,是交易会上的热门货。
狐弋喝着粥,七尾却不老实地在桌子底下卷她的脚趾,紫色瞳孔时不时瞟过来,像在确认她还在身边。
二哥难得主动开口:“东边林子有片‘刺果丛’,果子能换疗伤药粉,可以顺路采点。”
__________
东边的林子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生机勃勃,新抽的嫩芽在枝头探头探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二哥走在最前面,黑蛇信子频繁吐出,探测着地面的气味,骨刀在掌心转得飞快,削断挡路的荆棘时会发出“唰唰”的轻响。
云舒像只雀跃的小兽,在灌木丛里钻来钻去,看见鲜艳的刺果就眼睛发亮:
“宁宁你看!是‘血刺果’!”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果子,放进筐里时还不忘用兽皮巾隔开,生怕扎到手。
狐弋跟在巳攸宁身边,七尾有五根在身后扫开荆棘,两根则分别卷着她的手腕和腰间,像怕她走丢的大型宠物。
“小心脚下,”他忽然停下,用尾巴尖指了指地面——
那里有一串三趾的脚印,边缘带着细小的爪痕,“是跳跳兔,刚过去没多久。”
巳攸宁立刻催动绿花,周围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探入地下,“听”着泥土里细微的动静。
果然,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声响,几只毛茸茸的白色兔子正埋头啃食嫩草,耳朵竖得老高,像几团会动的雪球。
“云舒,幻术!”狐弋低声提醒。
云舒立刻停下脚步,闭着眼睛集中精神。
她升阶到西阶后,幻术明显精进了许多,只见前方的草丛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几只跳跳兔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原地打转着寻找同伴,却怎么也走不出那片小小的幻境。
“就是现在!”二哥抓住机会,骨刀化作一道火线掷出,精准命中最肥的那只跳跳兔。
兔子发出一声轻响,便不再动弹。
剩下的几只受惊想逃,却被狐弋甩出的雷光网罩住,蓝色的电弧轻轻一麻,就乖乖趴在地上不动了。
“太棒了!”云舒欢呼起来,连忙跑过去捡兔子,“一下子抓到三只!”
他们继续往林子深处走,配合越发默契。
巳攸宁用绿花探查植物和低阶兽的踪迹,云舒用幻术控场,
二哥负责精准击杀,狐弋则用雷光清理漏网之鱼,顺便采集高处的珍稀草药。
遇到一群觅食的“铁甲鼠”时,甚至不用她动手,云舒的幻术让它们互相撕咬,
二哥的火焰将它们逼到死角,狐弋的雷光一击毙命,全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夕阳西下时,他们的收获颇多:肥美的跳跳兔、带着尖刺的血刺果、能做香料的“迷迭草”,还有一整筐云舒找到的、据说能换高阶兽晶的“荧光菇”。
回去的路上,云舒累得趴在二哥背上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筐里的荧光菇不放。
二哥走得又稳又慢,黑蛇尾尖时不时扫开挡路的小石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狐弋则牵着巳攸宁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兽皮传来,七尾卷着她的手腕轻轻晃悠。
“今天累坏了吧?”他侧头看她,夕阳的金辉洒在他银白的长发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紫色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
“还好,”她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心里暖暖的,“和你们一起打猎,很安心。”
他闻言笑了,露出尖尖的犬齿,七尾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那是,也不看看你雄性多厉害。”
__________
回到山洞时,天边只剩最后一抹晚霞。
二哥小心翼翼地把云舒放在石床上,给她盖好兽皮毯,然后默默去处理猎物。
狐弋则生起新的火塘,把她按在凳子上:“歇着,今天辛苦了,晚饭我来做。”
晚饭是烤跳跳兔配血刺果汤,兔肉外焦里嫩,带着迷迭草的清香,血刺果汤则带着一丝微酸,正好解腻。
云舒醒来后胃口大开,抱着兔腿啃得满脸都是油,二哥则默默帮她把骨头剃干净,堆成一小堆。
夜深人静,云舒和二哥己经回石床休息,火塘里只剩下通红的炭块,散发出柔和的暖意。
巳攸宁靠在狐弋怀里,看着洞外的星空,心里还在惦记着交易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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