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室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在墙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卞美哼着小调清洗玻璃瓶，水流冲击着瓶壁，发出清脆的响。
妮娅站在操作台边，魔杖在七口砂锅间游走，淡蓝色的药水在坩埚里咕嘟冒泡，偶尔溅出几点火星，在她护目镜上留下焦痕。
“这次的药材加了雪山顶的冰莲。”张叔掀开布帘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箱。
“根系是用特殊药水泡过的，记得稀释十倍，上次托尼那家伙首接涂原液，烧得嗷嗷叫。”
妮娅挑眉“他活该，谁让他把药水当饭吃。”
她往砂锅里撒了把药粉，药水瞬间泛起银河般的流光“这批魔力浓度是常规的五倍，得用特质玻璃瓶冷藏储存。”
卞美突然指着妮娅的头发笑出声“你的发梢变成天蓝色了！像被蓝精灵吻过。”
她伸手去摸，却被妮娅偏头躲开“别闹，小心碰翻了驱虫粉。上次你碰洒的那瓶，让整个实验室臭了三天。”
时钟敲响21时，最后一瓶药水贴上标签。
张叔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看着专人将泛着幽蓝荧光的药水瓶轻轻放入保险箱。
金属柜门闭合的“咔嗒 声里，妮娅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叔，这批药水注魔浓度比上周高了150%，使用时必须稀释6倍以上。”
“又逞强了？”张叔粗糙的手掌抚过她汗湿的发顶，指尖触到发梢原本靛蓝的发尾己然变回褐色。
她望着整整齐齐码在箱内的药水，瓶身标签上的“紧急医用”红字刺得眼睛发酸。
“最近伤员太多了，史蒂夫昨天换药时，绷带都和皮肉粘在一起…”
“我知道。”张叔拧紧保险箱密码锁，金属转盘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格外清晰，“这批药水我们带走五分之三，剩下的你带回大厦。”
他从抽屉深处取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几粒裹着冰霜的种子“昆仑山巅采的‘雪魄莲’，耐寒抗毒，等新土到了，种在大厦顶楼试试？”
妮娅凑近细看，种子表面流转的霜花竟在缓慢生长，宛如微型雪原。
“叔，这次运来的火山灰土，能分出些给彼得吗？他想在皇后区天台种菜。”
“小蜘蛛侠还惦记着这事？”张叔的眼角笑出层层褶皱。
“成，分他两大袋。告诉他用我的配方施肥，保证种出篮球大的番茄。”
窗外传来闷雷滚动，乌云压得很低，将实验室的灯光都染成了铅灰色。
妮娅望着张叔后颈新添的白发。
抓住他布满老茧的手“您也别总泡咖啡，我让卞美给您熬了灵芝膏，喝着比那苦玩意儿强。”
张叔往她手里塞了袋绿豆糕和桂花糕，热气渗过油纸“知道啦，小管家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给复仇者送药。”
“过几天土壤到了，我让人首接送道大厦的实验室。”张叔扛起装满种子的木箱，脚步在水泥地上踩出沉闷的声响。
“记得给斯塔克说，他那破实验室得做好防潮，别糟蹋了我的宝贝种子。”
妮娅跟着走到门口，夜风卷着潮湿的气息涌进来，掀起她发间的碎发。
看着张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低头着檀木盒，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暮色如融化的焦糖，缓缓漫过纽约的天际线。
卞美驾驶着电动三轮车，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
妮娅歪头靠在车斗边缘，看着霓虹灯牌渐次亮起，将卞美的侧脸染成暖橘色。
“累坏了吧？”卞美抽空瞥了眼后视镜，“回去泡个热水澡，我明天给你带蓝莓松饼。”
妮娅笑了笑“说好了，要双倍蓝莓。”
她望着远处复仇者大厦的尖顶，那里的窗户正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像缀在夜空中的另一片银河。
三轮车停在大厦侧门时，暮色己经浓稠得化不开。
卞美跳下车，帮妮娅整理好歪掉的发辫，指尖触到她后颈的冷汗。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二十西小时待命。”
“知道啦，老妈子。”妮娅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背包里的药水瓶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转身走进大厦，感应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卞美挥手的身影和街道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电梯下行的数字灯在不断变化，地下五层的电梯门“叮”地打开，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像块浸了冰水的纱布捂住口鼻。
走廊里，担架车的轮子在地面碾出刺耳的声响。
妮娅侧身避开疾驰而过的医护人员。
一位熟悉的护士从急救室探出头，发网里露出几缕干枯发黄的发丝，朝她虚弱地笑“妮娅小姐，主任在办公室等你。”
艾米莉亚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暖白色的光。
妮娅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满垃圾桶的空咖啡杯，桌上的那只还剩半杯冷掉的拿铁，表面结着奶泡的薄膜。
“谢天谢地你来了。”艾米莉亚的声音从文件堆后传来，她的脸被电脑屏幕映成青白色，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最后一支镇痛剂10分钟前用在3号床的特工身上，那孩子疼得把牙都咬碎了，新的一批还要5分钟到。还有你的止血、治愈剂也没了。”
妮娅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裹着软布的药瓶，逐个摆上保险冷藏柜。
当最后一瓶放好时，艾米莉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的魔法有消耗过度了！”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妮娅抽出被攥皱的袖口，瓶身标签上的 “稀释六倍以上”字样还带着墨香。
“张叔说这次的药水加了雪山冰莲，治愈效果是以往的6倍以上，你嘱咐他们注意一下。”
艾米莉亚的手环突然震动，她低头扫了眼消息，肩膀瞬间绷紧。
“东区战场传回消息，十分钟后送来五名重伤员。”
她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却在看到妮娅递来的温水时顿住，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
“先喝糖水吧。”妮娅按住她发抖的手，“上次你晕倒在手术室，还是我用漂浮咒把你搬到床上的。”
艾米莉亚仰头灌下半杯水，喉结滚动“谢谢。”
她用袖口抹了抹嘴，突然笑出声“你知道吗？上周有个华夏来的医生，用针灸治好了被腿部瘫痪的士兵，咱们这医生们看得眼睛都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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