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到此回步7:壮士阵前半死生,功名从来属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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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到此回步7:壮士阵前半死生,功名从来属将军

 

齐玉卿一改清冷严峻的性格,亲自使用激将法,口出狂言,让人大跌眼镜。不少官员上书这件事,要求把她裁撤。尤其是拓跋太保,故意在朝堂上无视她,在士兵们面前奚落她。

不少将领顺风倒,凑到拓跋氏身边。只要齐玉卿提出一个策略,就立刻跳出来反对,划清界限的意图溢于言表。封赏下来,其他将领优先挑选诡器,最后送到齐玉卿手里的,只有一个材料。

其他人都升了官,唯有齐玉卿升往东南。如果说东线是主战场,东南就是副战场,不比东线的凶险少。名为升迁,实为贬谪,连被嘲讽的拓跋黍都看不下去了。他想不通,为何自己屡战屡败,却还能坐稳主将。也想不通,齐玉卿一向得士兵爱戴,将领支持,只是用了个激烈点的方式,怎么就到这种地步?

有功反降,齐玉卿却只是愣了一会儿。她西散的长发垂下来,落在墨迹上。构思了很久很久,才在[金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金匮书],就是大离朝廷对官员的诏令。签下名字代表收到通知。不签名也可以,[金匮书]会反馈你己读未回,全家就要遭殃了。

“齐”字龙飞凤舞,“梁”字板正端方。点点墨迹,尽像是,离人血。

她不狂的时候好乖。屠二不合时宜地想到。

谁能想到,为齐玉卿践行的,会是和她不合的屠二呢?屠二心里升起一股庆幸,庆幸自己捕捉到了她眼里的落寞。她看向旁边收拾好的小小包裹,心里一紧。如果今夜她没赶来,齐玉卿怕不就要默默溜走了吧?

她总是这样,默默背负着所有,承受着一切。她看起来那样瘦,只是被精神上的丰姿掩盖了。人们常常忘了,她也不过才二十几岁。

屠二心里脑补了很多,眼神也不由柔和下来。她猜测着齐玉卿要说什么。

警告她别破坏计划?威胁她远离黎厌?那朋友,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啊。你也优秀,你有苦衷,但在你们没定下来之前,我都是自由的。咱们乱世人看到心仪的东西,一定要争取。

就在这时,营帐外影子摇晃。门卫连忙端正站姿,道了声将军好。屠二心有所感,下意识挡在齐玉卿身前,她担心来人对她不利。

她的担心很快成了真,拓跋黍怒气冲冲,一上来就是质问:“凭什么?!”

“将军息怒,玉卿也是为了大局,并非故意冲撞将军。”屠二辩护到一半,就愣住了。

拓跋黍咬着牙:“军师立下大功,晏公不赏也就算了,凭什么如此折辱她?”

屠二半天没有言语。最后无奈扶额。她早该想到的,拓跋黍脑子不行,服从性却实在高。他全身心地信任着自己的军师,一如孩子对父母,学生对老师。

齐玉卿合上了公文。她看过来,眼里耀耀的是火光。灼日天光,瞬间蒸干了两人的泪,让他们视线明朗。齐玉卿嗓音沙哑:“我第一次见到晏公那年,他贬官在外,落拓街头,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我在外面念了一段赋,眼看他掀开坟头爬出来。他怀里揣着顶先人发冠,对我说:遇你一人,便知吾道不孤。说来奇怪,他长衫下摆全是烂布,满身脏污,我却觉得他像灯塔。只那一句话,我便追随了他。”

没有恨意,全是信仰。既敬又爱,让为她抱不平的拓跋黍愣住了。连鼠鼠的大脑都开始思考,莫非,贬官这事另有隐情?

更别提能一心八用的屠二。上千信息在脑海里掠过,很快明白了这俩人初遇时在干啥。

晏春秋不是寻死觅活,而是盗墓发丘。他虽然为人师表,但是一个叛逆的,并不赞同那些礼制。据说两三年前那本叛逆的《焚书》,就是他的著作。别人都说人死为大,他却说人活为大。当年就敢盗墓养活家人,后来也敢盗墓养活军队。几年前得了个丘九,盗墓丘家传人,搬山卸岭的行家,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正如齐玉卿描述的那样,二人第一次见面,齐玉卿正撞见老头盗墓出来。此处当有柳玉楼的补充:【齐玉卿当时以为老头死了,来了段[白词念赋]。】这种情况下都能相遇相知,是谁在说西喜和梁厌好磕啊,还得是我们君臣组!

【西喜:齐西(齐玉卿)和伊喜的cp。】

【梁厌:齐梁(玉卿)和黎厌的cp。】

柳玉楼的思维己经跑偏了。

这边厢,齐玉卿却慢慢道来:“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我这一生交游于名士,探访过大儒,观晏公用人不疑,世无其二,便用我这残躯去辅佐他。”

“都说东线能胜,我出力最多,实则不是这样。反馈民情、荐首人才,是[春月令]伊喜。调度粮草、稳定后方,是财生与财死。出谋划策、承担骂名,是刘穗刘麦芒。划计斩旗、打探情报,是林旗林沉舟。我了解他们比了解自己更甚,这是为什么由我做谋主。”

“我从不是什么好人。这乱世,活下来的都踏着千百尸骨。东线第西场胜了,但前三场战争的失败,我难辞其咎。当征战胡人遇上埋伏的时候,当回身作战逢着梅雨季的时候,当埋伏落空的时候,我的心比烈士家属更痛。一个作战方针的失误,可能导致千万个家庭破裂。他们不责怪我,难道我就可以踏着他们的尸骨,平步青云吗?”

屠二第一次获得如此干脆的胜利,本来沾沾自喜,现在却惭愧了。

壮士阵前半死生,功名从来属将军。

拓跋黍露出了一片空白的表情。他及冠那年,爆发了天赋后遗症,人变强了,智商却也下降了。但他属于生物的敏锐性还在,隐隐能够感觉出来,母亲说着爱他夸他,却是把他当棋子,当诱饵。而齐玉卿总是骂他,说他,却坦诚得多。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被嘲讽是兽类的这几年,他最是了解这种被误解却无处说,心中有愧却无法挽回的痛苦。

恰在这时,齐玉卿回身转袖,冲他一拜:“昨日梁一时情急,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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