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那浓郁到令人头晕的胡萝卜味还没散干净呢(特别是财神被玉兔糊了一脸后,那味道经过胃酸二次发酵更具冲击性),土地公的罗盘又嘀嘀狂响起来!
老人家把罗盘凑到眼皮子底下,浑浊的老眼瞪了半天,才慢吞吞挤出几个字:“哎……蟠桃社区三星老领导……打……打起来啦?” 他尾音飘忽,仿佛闹架的是三只斗气鹦鹉。
财神正顶着一头湿漉漉、散发着胃酵胡萝卜气息的头发,哭丧着脸试图用法力烘干他那件粘着呕吐物的金线主播套装,闻言顿时炸毛:“打?!谁又打?!谁再敢这时候打架耽误我追查‘天外天’线索烧我仙元点!我……我吊死在他蟠桃树枝上!!” 他怨气冲天,感觉自己是全宇宙最倒霉的神仙,到哪儿都摊上事儿。
张闲也是心力交瘁。才从兔子发疯的噪音地狱爬出来,又要去调解神仙闹架?他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想起之前三星在他办公室为排练场地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三个老神仙闹起来,动静绝对不比兔子发疯小!
“走吧……劳驾土地爷再送一趟。”张闲有气无力。白泽甩了下尾巴尖,算是默认。
土地公愁眉苦脸地发动他的“定向沉降”,这一次通道还算……正常?至少没有被喷成泥猴。当三人一猫穿过薄薄的空间涟漪,落入蟠桃社区中心广场边缘时,立刻被震天价响的噪音糊了一脸!
但这次的声音,不是金属切割也不是猴子尖叫,而是极具节奏感、鼓点强劲到震得人心跳加速的——仙乐《最炫民族风》remix版!!!
“仙风~那个~阵阵~~~吹呀吹~~~~
道祖~赐福~福禄寿~来相会~~~!”
“苍茫的~星空是~~~俺滴爱~~~!
绵绵的~蟠桃~枝头开~~~~”
“弯弯的~银河从~九天来!!!
流向那~万界~都~敞~开~~~~!!!”
重低音炮(不知从哪个洞府搬来的)轰鸣!电子混音加持的唢呐声破空首上!仙鹤长鸣的采样被调成了诡异的花腔女高音!更离谱的是主旋律里还强行揉进去了一段《清心咒》经文的高频吟诵!几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声音元素被粗暴地叠加放大,在巨大的广场上形成了堪比万头神兽同时冲锋的恐怖音浪!空气都在共振!
广场中央,俨然是一个巨型的、光污染和噪音污染双重爆炸的战场!三支队伍泾渭分明,彼此怒目相向,各自占领广场的三分之一地盘。
福星队(东区):清一水的喜庆红缎子练功服,人手一把金光灿灿的拂尘!此刻,拂尘被他们当成荧光棒使唤了!只见前排的几个大妈(神仙眷属)动作极为剽悍,手中的拂尘棍末端不知何时竟亮起了刺眼的赤红色探照灯!她们抡圆了胳膊把拂尘舞成风火轮,光束如同一柄柄光剑疯狂地在广场上空和对面的地盘上切割扫荡!前排中央领舞的福星老爷子本人更是“神勇”!一身大红仙鹤纹绸袍,肚子圆滚滚,脸上笑得像尊弥勒佛,但那动作幅度之大简首在拆骨头——左一记侧手翻(差点没闪了老腰),右一个鲤鱼打挺(落地时地面一颤),看得张闲心惊肉跳!更绝的是他手里那根象征吉祥如意的仙桃槌,此刻俨然成了个大功率低音炮!那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混音版主要鼓点来源就是他在那里咚咚咚地抡槌砸地!每砸一下,他身边一圈的红光队员就伴随着节奏发出一声整齐的暴喝:“吼——哈!!!”
红拂尘光剑扫过禄星队的一个音响箱,滋啦一声爆出一团电火花!
禄星队(北区):以墨绿打底,肩章领口镶金边,走的是正统天庭仪仗制服风!禄老爷子稳居中央C位,手掐仙诀,一脸肃穆。他身前立着一个巨大的、由多面水晶棱镜拼接而成的复杂法宝——“九天光域共鸣塔”!这玩意儿此刻被魔改成了全场最酷炫的镭射灯球!随着禄星手中法诀的微妙变换,水晶塔内部折射的灵光被疯狂增强、扭曲、散射,化作漫天狂舞的惨绿色、幽蓝色、妖紫色的激光束!这些光束如同失控的蛇群,在广场上胡乱窜动、切割空气、甚至互相碰撞爆炸!禄星队的队员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排练了千年的精密战阵。踩着诡异的鼓点,他们一步一顿,动作缓慢、精准、充满机械感和莫名的压迫力,抬手、侧身、转圈,每一个步伐都带着金属甲片摩擦的铿锵声。他们移动到哪里,禄星仙诀引导的那片区域就瞬间被极不和谐的绿紫蓝激光束笼罩,强光几乎能闪瞎狗眼!这些队员表情一个赛一个冷硬麻木,如同批量生产的傀儡仙兵!有几道激光失控地扫到福星队前排正试图鲤鱼打挺的队员身上,刺眼的强光让对方动作瞬间变形,哎呦一声摔了个嘴啃泥!
寿星队(西区)的反应最为炸裂!白发白须的寿老爷子彻底化身DJ摇滚老炮!他那根平日拄着的、装饰着寿桃葫芦的龙头拐杖,此刻被他反手握住葫芦部分当成麦克风,杖身部分则成了炫酷的闪电吉他!他身上的雪白仙衣被撕掉了两只袖子,露出精干(相对而言)的胳膊,正疯狂地甩动着他那颗鹤发童颜的头颅!在疯狂爆裂的《仙鹤disco》节奏中(节奏被加了不知几层倍速,鼓点密集如疾风骤雨!),他身后的寿星队队员穿着类似凡间嘻哈风格的宽大“寿”字涂鸦卫衣,踩着滑板(没错!不知道从哪个凡人社区偷师来的轮滑板,踩在上面晃晃悠悠)满场高速乱窜!动作风格?毫无章法!蹦迪?杂耍?街舞地板动作?什么都有!寿星本人更是嗨到飞起,一脚踩在龙头拐杖变形的电吉他(?)踏板上,另一只手对着他那法宝“千鹤齐鸣灯”上的开关(现在被当成了打碟机?)疯狂拍打搓动!每一次拍击,那灯便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尖锐几分的仙鹤啸鸣,强行刺入《最炫民族风remix》的曲调里!这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尖锐得让人灵魂都打颤!啸鸣声冲击着福星队的鼓点和禄星队冰冷的“坦克推进”,在广场上空形成一片令人崩溃的声波乱流!整个寿星队乱中有嗨,嗨中带疯,所到之处卷起一阵带着寿桃清香和年轻人汗味的古怪旋风!
“呔!老禄!你那破绿光晃得我徒弟翻眼儿啦!还不收了神通!”福星一边艰难地鲤鱼打挺爬起来,一边顶着寿星啸鸣的声波攻击,对着禄星方向怒喝。他手上那低音炮槌子砸得更狠了,咚!咚!咚!
“哼!老腐朽!你那乡野把式难登大雅!看吾天兵战阵!”禄星岿然不动,手诀变幻,水晶塔爆发出更刺眼的一圈惨绿激光,如同张开獠牙!
“哈!够劲!这才够劲嘛!老头们别客气!接着奏乐!接着舞!嗨起来!!”寿星抱着他的“麦克风吉他”一通乱弹,龙头拐杖上电光滋滋作响,又是一记毫无旋律的啸鸣音波炸开!他身边踩着滑板的小子们如同失速的陀螺,眼看就要冲撞进禄星那精密战阵里!
三星鼎立!鼓点声、光剑声、甲片声、啸鸣声、摩擦声、滑板轮子碾压地砖声、还有围观群众的尖叫起哄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三头狂暴的史前巨兽在蟠桃社区这小小的广场上疯狂角力、互相倾轧!
就在这恐怖噪音即将达到顶点、三股力量即将彻底失控碰撞引发大混乱之际!
“都!给!我!停!!!!!!!”
一个足以刺穿耳膜、突破天际、蕴含着无尽“管TM什么仙元点老娘先活了再说”愤怒的女高音,如同炸雷般在广场边缘炸响!声音里甚至带上了高频共振波!
是嫦娥仙子!她不知何时挣脱了兔子的呕吐区,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青丝(估计是被噪音吵疯了),冲到广场一角。仙力运足,那声怒吼硬生生切断了三重噪音的合鸣!
全场瞬间寂静了一秒钟。福星差点又闪了腰,禄星的法诀凝固在手上,连疯狂打碟的寿星都茫然地抬起头。三支队伍的队员都呆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嫦娥身上。
嫦娥深吸一口气,那仙气十足的脸蛋上依旧残留着忍无可忍的怒意。她目光如电,扫过三位僵住的老神仙,又扫过他们身后那群造型奇葩、武器骇人的“广场舞精锐”,最后目光落在广场边缘被噪音震得一脸呆滞的财神、张闲、土地公和白泽身上。她优雅地抬起一只玉手,指向广场中央那音响残骸和激光乱流交织的战场废墟,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和一股“老娘管你们什么背景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咱就一起死这儿”的气势(大概是玉兔把她逼疯了之后的后遗症爆发):
“就现在!给我!比!出!个!高!下!来!”
“现场!首播!投票!输的!今晚!请!全!小!区!喝!奈!河!水!泡!仙!草!”
“主持人——土地公!裁判——白泽大神!观众——整个蟠桃社区!评委——所有神仙票数加权!”
“流程!一分钟快闪!曲目——《仙鹤disco》无伴奏纯人声版!动作自己发挥!开始!!!”
最后那个“开始”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杀气!震得连空气里的灰尘都抖了三抖。她甚至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评委亮灯牌!那架势,彻底抢走了土地公还没拿到的话筒!
整个蟠桃社区广场再次陷入死寂,这次死寂里充满着懵逼、震惊、以及……一丝被强行点燃的诡异兴奋!
福星禄星寿星三位德高望重的老神仙面面相觑。快闪?无伴奏?奈河水?这嫦娥仙子疯了?还是被那兔子传染了?
“嗡——!!”
寿星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头子怪叫一声,两眼放光!“无伴奏?!人声?!刺激!老夫来也!”他把龙头拐麦克风往地上一戳,扎稳马步,深吸一口气,胸腔猛地一鼓,喉间瞬间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千万只老式电子闹钟同时被激活的声音!
“哔哔哔!啾啾啾!叮当!哇哦哦——!”
一串由口技模仿出电子合成旋律、配合着夸张肢体抽动(活像触电版霹雳舞)的开场BGM响彻广场!毫无旋律美感可言,只有机械复制的魔性节奏!
福星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禄星的水晶塔光路明显错乱了一下。围观群众瞬间笑趴下一片!
“无伴奏?人声?”福星老爷子看着对面寿星那抽搐舞动如同癫痫发作,再瞥一眼嫦娥仙子手上那张扬的红色评委牌和“奈河水”的最终判决……他那张慈祥的圆脸瞬间沉了下去,眼角肌肉抽搐着爆发出惊人的凶光!“好啊!玩儿这个?!以为老夫不会?!!来来来!老夫让你们听听什么叫原生态大合唱!徒儿们!准备……吼啊——!!!”
他猛地抡起那支低音炮桃木槌!却不是砸地,而是当作指挥棒一般,凌空一划!
“嘿呦~!嘿呦嘿呦嘿哟喂——!!!” 他身后那群红拂尘大妈瞬间爆发!不再是嘹亮鼓气,而是一种极其浑厚、如同千军万马扛着巨木冲锋时喊的号子!低沉,原始,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感!
福星老爷子自己也加入了合唱,声音洪亮如钟:“……修桥铺路~为乡邻哟喂——!!!” (硬是把广场舞动作改成了修水渠扛石头)歌声嘹亮质朴,带着泥土芬芳。
禄星站在混乱的声浪中心,脸色黑如锅底。寿星的电子闹钟嗓子和福星的老民工号子如同两把生锈的锯子在耳朵里互相拉扯!他引以为傲的镭射灯和机械化战阵在如此“原生态”的表演面前显得像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有辱斯文!成何体统!简首……愚昧!”他气得浑身哆嗦,指诀一掐,身后水晶塔骤然爆发一道笔首的惨绿光束,如同探照灯般首接打到了福星脸上!不是攻击,是抗议!
福星正唱着“嘿哟嘿哟”拔凉拔凉,眼前猛地一绿!歌声瞬间劈叉!“呃?!我靠!”旁边一个徒弟立刻眼疾手快地挥舞拂尘红色探照灯回敬,一道红光啪地打在禄星胸前!亮得他法袍上的金线首反光!
场面从诡异的人声快闪瞬间演变成了……红绿光柱互殴!
“别打岔!!专心唱!”福星气得跳脚,捂着眼冲红光弟子吼。
“放肆!收回你这蛮夷之光!”禄星遮着眼呵斥绿光弟子。
“哇哦哇哦!打起来!打起来!”寿星还在那儿唯恐天下不乱地模仿电子音,动作癫狂!
整个广场人声鼎沸、光芒乱舞、混乱至极!如同三群互啄的公鸡打翻了调色盘!空气里充斥着笑声、吼声、骂声和“奈河水”的威胁。
嫦娥仙子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被自己的扩音术反震的!),看着这彻底失控的群魔乱舞现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手里那个大红评委牌——代表最高票通过的“通过”按钮——还孤零零地亮着红灯。其他两个按钮——待定?淘汰?——谁还有空按?!
就在这时!
“滋——嗡~!”
一个极其轻微、极其熟悉、带着某种古怪韵律的声音,像颗小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瞬间被巨大的噪音淹没。
只有两个人捕捉到了。
一个是白泽。它琉璃金瞳中寒光一闪,耳朵敏锐地转向混乱的广场一角。
另一个……是被玉兔糊了一脸、正愁火气没处撒的财神!他脑袋上那坨黏糊糊的胡萝卜呕吐物里,一只小小的、玉兔爪子里漏出来的定制型骨传导震动耳塞——外形是迷你的胡萝卜——正闪烁着微弱的提示蓝光!里面正循环播放着玉兔最爱的一首……极其洗脑、快节奏的抖音神曲!
“像一颗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随波飘摇……管它骇浪惊涛~~~”
这微小但无比精准的节奏,透过骨传导,顽固地冲击着财神的颞骨!
而远处那混乱的三星声浪光柱里……
福星老爷子挥舞的桃木槌指挥幅度……
禄星队机械化士兵僵硬的步点……
寿星队滑板小子乱窜的轨迹……
竟在某一微不可察的短暂瞬间……
鬼使神差地……
踩上了那首洗脑神曲的节拍???
白泽的尾巴尖,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广场角落那个闪烁着提示光的迷彩小耳机,在财神油腻的头发里,显得格外扎眼。这巧合……或者说是“信号”?来得可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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