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梦醒之后
第一百零一章 梦醒之后
“一个搞工程的老头子，能跟清人圈的人坐一桌子喝酒，居然还能混个‘王哥’叫回来……”
“啧，我活半辈子，第一次觉的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废物。”
后妈语气凉凉的：“你要是年轻二十岁，光靠嘴皮子，早破产了。”
林父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后妈翻个身，侧着脸看他：“我说你啊。”
“这人到中年了，一顿饭喝两杯酒就飘的不行了。”
“你是真的把自己当清人了？”
“我看你今晚那个劲儿，说不定哪天真出去给人贴符去了。”
“到时候人家要你画阵眼你还真敢拿水泥灰糊过去？”
林父尴尬：“我那是喝高了，说点玩笑话。”
“你别这么当真。”
后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不当真。”
“我只是突然觉的……你这脑袋，是真的不好使。”
“咱家能撑到今天没出事儿，纯靠你儿子你闺女自己撑着。”
“你别把什么‘老来识人’‘命中有缘’这种话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当年那几笔烂账，要不是人家小霆子后来拉你儿子一把，你儿子公司连贷款都批不下来。”
“你这人，认个朋友认的比认账单还快。”
“我是真服了。”
林父愣了好几秒：“你这意思……我真是咱家最没用的那一个？”
后妈一边翻被子一边回：“不是最没用。”
“你是——拖后腿但还特别自信那种。”
“你看看你闺女，出去跑清场，回来还的顺手帮你管血压吃药。”
“你儿子在外面签合同跑项目，还的抽空管你破房子漏水。”
“我就想问一句，你除了现在能喝两杯酒，嘴甜点之外，还剩点啥？”
林父眨了眨眼，有点没辙的咕哝了一句：“……我好歹没给家里再惹事儿。”
“我现在每天早上买菜按单子买，中午不加盐不抽烟，晚饭准时回来——我改了不少吧？”
后妈没吭声。
林父低声问：“所以你们都这么想？”
“我那点事儿……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早就算‘包袱’了？”
“我脑袋不好使，儿子创业是怕我给家里拖垮？”
“女儿跑着接一堆清人任务，也是想把咱家扛住？”
“……我早就是个赔钱货了？”
后妈没回他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叹了口气。
“你要是真能早点明白就好了。”
“这话我都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早点睡吧。”
“明天别睡到中午，我可没空再给你煲醒酒汤。”
林父盯着天花板，又沉默了一会儿。
许久之后，他轻声嘟囔了一句：“……行吧。”
“你说的对。”
“我以后闭嘴。”
“多干点事，少添点乱。”
“你们都不信我，那我就做点让你们信的事出来。”
他翻身背过她，拉了拉被角。
“我不是脑袋不好使。”
“我就是太久没人让我用脑子了。”
“你们都在扛，我也不是不能扛。”
“我就是还没开始。”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林父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脑袋里翻江倒海给闹醒的。
他坐在床边，披着外套，也没开灯，就那么盯着窗帘看。
越想，越不对劲。
“宋霆那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虽说这几年是有出息了，可也不至于把林若供起来吧？”
“昨晚那态度……不对啊。”
“连‘宋先生’都说，‘林小姐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
“救命？”
“咱家什么地位？我们家林若啥时候能救宋家了？”
“她是清人不错，可宋家那是什么人？”
“要不是我那点年纪听过点事儿，我都不知道宋家在玄门里压根能排到什么位置——”
“这种人说‘救命’，就一句话带过，这事你让我咋信？”
“那不是救命，是债，是恩，是另有目的吧？”
林父越想越觉的有问题，越想越坐不住。
他转过身，看着还在床上睡觉的后妈。
“喂，醒醒。”
后妈没睁眼：“几点了……”
“快六点了，你快醒醒，我问你点事。”
后妈懒洋洋：“你又咋了？”
“我问你——你昨晚听宋先生说了吗？”
“说我们女儿‘对他们家有救命之恩’。”
“你信这话？”
“咱家有啥能救人命的本事？”
“林若小时候差点走丢，是人家警察救回来的，她啥时候能去救别人了？”
“宋家那层面，咱们能沾上边？”
“他是不是话说的好听？”
“是不是有事要让林若帮忙？或者有啥不能说的事？”
“你再想想，林若是不是最近老跑出去办事，是不是他们在推她上阵？是不是咱闺女被当枪使了？”
后妈这会儿算是彻底醒了，睁开眼，盯着他看了三秒。
然后掀开被子，一句废话没说，穿鞋下床。
林父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说两句咋了？”
“我这不是担心咱闺女嘛！”
“你看看你这反应，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告诉我？”
后妈打开卧室门：“你出去。”
“出去？”
“现在？”
“六点不到，我出去干嘛？”
后妈声音冷的吓人：“你不出去，我出去了。”
“你要是再在这叽叽咕咕瞎猜半小时，我真怕我控制不住打你。”
林父还站在原地，一脸迷惑：“你至于吗？我问两句也有错？”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知道点内幕？我就说吧，我这人嗅觉准！肯定有事！”
后妈终于爆发：“林建设你出去！”
“你脑子里除了‘阴谋论’还有点啥？”
“你这人不光脑子不好使，关键是你压根不信你女儿！”
林父被她吼的一愣：“我怎么就不信了？”
“我这不是怕她被骗嘛！”
“我怕她出事！怕她被人利用！怕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这世道多乱你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她那么清清白白，谁都不打主意？”
“我这点怀疑都不能有了？”
“我不是怀疑她，我是……”
后妈转身，盯着他，一字一句：“你就是怀疑她。”
“你就是看不起她。”
“你就是不信——你那点‘建设者的理智’，你那点‘社会人的经验’，根本没帮到她半分，你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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