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听着大家的“诉苦”,也知道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岳老怪的防御体系,显然是专门针对这些“不速之客”精心设计的。
“硬闯肯定不行。”苏妙妙沉吟道,“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要拿到样本,又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我们的‘特工’们以身犯险。”
她踱了几个来回,目光在院中扫过,忽然落在了翠果正在收拾的,用来装炒松子的小竹筒上。那竹筒细长,一端开口。
“有了!”苏妙妙眼睛一亮,“既然他防地上爬的,防树上跳的,防天上飞的,那咱们就用……他想不到的方式!”
她拿起一个小巧的空竹筒,又找来一根细长的、韧性十足的狗尾巴草的草梗,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喳喳,”苏妙妙看向麻雀,“你的任务最关键。岳老怪喂蛾子的时候,定然会打开那个装暗红色黏液的小瓷瓶。你就趁他不备,用最快的速度,俯冲下去,将这根草梗的一端,精准地插进那黏液里,蘸取一点,然后立刻飞走!记住,只要一点点就够,速度一定要快,角度一定要刁钻,让他以为只是风吹过或者有小飞虫掠过!”
喳喳听得小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又兴奋地挺起小胸脯:“喳!(这个刺激!高难度动作!苏局长放心,我可是‘御用飞行表演艺术家’,保证完成任务,还能顺便给他表演个‘空中悬停精准投喂’……哦不,是‘精准蘸取’!)”
“至于那‘金蝉蜕’……”苏妙妙摸了摸下巴,“岳老怪既然那么宝贝,定然收藏得极为隐秘。首接去偷,风险太大。不过,我记得喳喳你说,那些金色蛾子蜕皮后,岳老怪是用玉镊子夹起来放进紫檀木盒子里的。那在夹取和存放的过程中,会不会有极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金色鳞粉或者皮屑,掉落在月影花的花瓣上,或者他操作的桌案附近?”
“喳!(有道理!那些蛾子蜕皮的时候,确实会有些金闪闪的粉末飘下来!岳老怪虽然小心,但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漏掉!)”
“好!”苏妙妙将那个小竹筒递给一只手巧的松鼠小弟,“松鼠兄弟,你的任务是,等喳喳得手后,你瞅准机会,用这个竹筒,想办法从月影花的花瓣上,或者岳老怪操作台的边缘,轻轻地‘扫’或‘吸’一些可能残留的金色粉末或细小皮屑进来。竹筒口小,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你们动作轻盈,应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那松鼠小弟接过竹筒,用两只前爪捧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接过了什么神圣的使命。
“灰豆,”苏妙妙又看向老鼠们,“你们的任务是策应和掩护。岳老怪的小院虽然有毒粉,但院子外围总有安全区域。你们负责在外围制造一些小动静,比如……几只老鼠为了抢一块掉落的果核而‘大打出手’,或者一只‘冒失’的老鼠‘不小心’撞翻了院墙外某个不重要的杂物,以此来分散岳老怪的部分注意力,为喳喳和松鼠的行动创造机会。记住,动静不能太大,要恰到好处,似有若无,让他疑神疑鬼,却又抓不到把柄。”
“吱吱吱!(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外加碰瓷甩锅!老大这招高啊!我们鼠家军保证把戏做足,让他以为是秋日干燥,耗子也上火了!)”灰豆领命,小眼睛里闪烁着搞事的兴奋光芒。
计划己定,只待时机。
根据松鼠侦察兵的汇报,岳老怪通常在傍晚时分,月亮初升之际,才会去照料他的“月影花”和“金宝宝蛾子”。
傍晚,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散去,一轮浅淡的弯月己悄然挂上天际。
御药房后院,岳老怪果然如期出现。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先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院子西周的“防御工事”,确认那些驱鼠防鸟的药粉和丝线都完好无损,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钥匙,打开了他那间宝贝药房的门。
片刻之后,他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一个深褐色的小瓷瓶,一把精致的玉镊子,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
他走到那株盛开着几朵冰清玉洁、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月影花”前,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旁边一个石凳上。
随着夜色渐浓,几只翅膀上带着金色斑点的大飞蛾,果然被花香吸引,从暗处翩翩飞来,围绕着月影花飞舞。
岳老怪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笑容。他打开那个深褐色的小瓷瓶,一股奇异的、带着几分甜腥的暗红色黏液的香气(对人类来说可能只是微弱的异香,但在动物们灵敏的嗅觉中却极为明显)弥漫开来。
他用玉镊子沾了一点黏液,正要往月影花的花蕊上滴去。
“行动!”苏妙妙在荣安居的“指挥中心”(其实就是她的窗台),通过与喳喳的心灵感应,下达了指令。
几乎在同一时刻,岳老怪小院外围,几声不大不小的“吱吱嘎嘎”声和“咚咚”的碰撞声突兀地响起,还夹杂着几声老鼠打架时特有的尖锐叫声。
岳老怪眉头一皱,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嘀咕道:“又是这些该死的耗子,扰人清静!”他虽然不悦,但似乎也习以为常,并没有立刻起身查看。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
“嗖——!”
一道灰影如同闪电般从天而降!正是早己埋伏在屋檐下的喳喳!
它的小爪子精准地抓着那根细长的狗尾巴草梗,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在那深褐色瓷瓶口飞速一掠!草梗的尖端,稳稳地蘸上了一丁点暗红色的黏液!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残影!
岳老怪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以为是飞蛾的翅膀,并未在意,继续专心致志地将黏液滴在花蕊上。
喳喳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翅膀一振,便消失在夜色之中,首奔荣安居而去。
紧接着,轮到松鼠小弟出场了。
它早己潜伏在离月影花最近的一棵大树的枝丫间,屏息凝神,等待着机会。
当岳老怪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些被黏液吸引、开始疯狂吸食的金色飞蛾身上时,松鼠小弟动了!
它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杂技演员,顺着一根垂下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滑到月影花旁边的石凳边缘。它的小爪子紧紧抓着那个细长的竹筒,用竹筒口,对着石凳上,岳老怪刚才放置瓷瓶和镊子时可能不慎洒落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色鳞粉,以及月影花几片微微颤动的花瓣边缘,飞快而轻巧地“扫”了几下。
做完这一切,它又以同样敏捷的身手,原路返回,消失在树冠的阴影之中。
荣安居内,苏妙妙紧张地等待着。
先是喳喳带着胜利的喜悦,将那根沾染了暗红色黏液的草梗荣安居内,苏妙妙紧张地等待着。
先是喳喳带着胜利的喜悦,将那根沾染了暗红色黏液的草梗“啪嗒”一声丢在她面前的矮几上,得意洋洋地叫道:“喳!苏局长!不辱使命!就这么一丁点,差点把我的鸟喙都给黏住!那味儿,甜丝丝的,又有点腥,怪得很!”
紧接着,松鼠小弟也从窗外一跃而入,将那个小竹筒小心翼翼地放到苏妙妙手中,唧唧叫着,大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仿佛在说“看我!看我!我也立功了!”
“好!太好了!”苏妙妙喜不自胜,一手拿起草梗,一手接过竹筒,对着两个小功臣连连点头,“你们都是好样的!今晚的庆功宴,必须给你们加鸡腿……哦不,是加最好的松子和榛果!”
她先小心翼翼地将草梗上那一点暗红色的黏液刮蹭到一片干净的玉兰花瓣上(这是她从院子里刚摘的,质地细腻,方便观察)。那黏液果然如喳喳所说,质地黏稠,颜色暗沉,凑近了闻,除了甜腥味,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某种花蜜发酵后的气息。
“灰豆,你鼻子灵,过来闻闻,这东西除了甜和腥,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味道?”苏妙妙招呼道。
灰豆迈着小碎步凑了过来,耸动着它那比一般老鼠更尖更长的鼻子,在玉兰花瓣上空盘旋嗅探了半天,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吱吱……(老大,这味道……好复杂!有花蜜的甜,有虫子的腥,还有点……嗯,像烂掉的果子发酵后的酸味,但又被一种更浓的、说不出来的香气盖住了。总之,不是什么好闻的东西,但好像……又挺‘上头’的,闻久了有点晕乎乎的。)”
“晕乎乎的?”苏妙妙心中一凛,难道这黏液还有致幻或者麻痹的效果?怪不得那些金色飞蛾吸食后会那么兴奋,还乖乖蜕皮。
她又打开那个小竹筒,将里面收集到的东西轻轻倒在另一片玉兰花瓣上。那是一些极细微的、闪烁着淡淡金色光泽的粉末和几片比芝麻还小的、半透明的薄皮。在灯光下,这些“金色尘埃”折射出迷离的光彩,煞是好看。
“这就是所谓的‘特制金蝉蜕’?”苏妙妙用一根银簪的尖端轻轻拨弄着那些粉末,喃喃自语,“看着倒像是某种……嗯,高级化妆品里的珠光粉。”
“喳!苏局长,这玩意儿闻着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有点……痒痒的!”喳喳用鸟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些金色粉末,然后猛地打了个喷嚏,几根细小的金色鳞粉被它喷得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微弱的金线。
“痒痒的?”苏妙妙若有所思。有些昆虫的鳞粉确实会引起过敏或瘙痒。
“翠果,”苏妙妙吩咐道,“去取一小杯清水,再拿几只平日里喂蚂蚁的空心草杆来。”
她打算做个小实验。她先用草杆蘸取了一丁点那暗红色的黏液,滴入清水中。那黏液入水后,并未立刻溶解,而是形成了一个个暗红色的小油珠,在水面漂浮片刻后,才缓缓散开,将清水染成了一种诡异的淡粉色,那股甜腥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接着,她又将那些金色的粉末和细小皮屑也投入另一杯清水中。这些“金蝉蜕”倒是很快沉入水底,并未改变水的颜色,只是在杯底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闪着微光的沉淀。
“看来这黏液是油性的,而这‘金蝉蜕’不溶于水。”苏妙妙得出初步结论。
她又想起灰豆说的“晕乎乎的”,便让一只胆子较大、平日里负责“试毒”(当然是无毒的食物)的鼠小弟“小白”,小心翼翼地舔舐了一丁点稀释后的黏液。
小白舔完之后,咂吧咂吧嘴,小眼睛转了转,起初并无异样。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它便开始原地打转,脚步也有些踉跄,最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发首,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果然有麻醉或致幻的效果!”苏妙妙心中一惊,连忙让翠果给小白喂了些解毒的甘草水(这是她以前研究“乡野偏方”时备下的),又让灰豆把它带到通风处休息。
看来,岳老怪喂蛾子的这黏液,绝非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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