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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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成败,在此一举!

 

当日午后,岳老怪的小院内。

岳老怪正坐在他那株宝贝“月影花”旁,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龙骧卫虽然暂时撤离,但他知道,自己依旧处于风口浪尖。

突然,“啪嗒”、“啪嗒”几声轻响,几颗小石子和一枚青涩的野果,仿佛被顽皮的鸟儿从空中“失手”掉落,砸在了他药房的屋檐瓦片上,又骨碌碌滚了下来,落在他脚边不远处。

岳老怪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几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似乎并无异常。他皱了皱眉,心中却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紧接着,院墙外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老鼠打洞时特有的“悉悉索索”声,虽然极轻,但在他这等常年与药草毒虫为伴、听力异于常人的人耳中,却也清晰可辨。

“该死的畜生!”岳老怪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这些日子,那些龙骧卫像苍蝇一样盯着他,定然也惊扰了宫中这些“原住民”。

他起身,在院中踱了几个来回,目光不时扫过药房的某个角落,以及院中一棵看似寻常的歪脖子老槐树。

就在此时,一只负责“高空侦察”的麻雀(自然是喳喳派来的),“恰巧”从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树梢掠过,仿佛受到了惊吓,翅膀一歪,一片被它衔在嘴里、不知从何处捡来的、己经干枯发黄的巨大梧桐叶,便轻飘飘地朝着老槐树下一个不起眼的、堆放着些许杂物的角落落去。

那梧桐叶落下的位置,极为刁钻,正好盖住了地面上一块颜色略深、与其他地方的泥土不太一样的圆形区域。

岳老怪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快步走到那堆杂物旁,一把拨开那片碍眼的梧桐叶,死死地盯着那块圆形区域,脸色阴晴不定。

“吱吱!(老大!有发现!岳老怪在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底下,好像有个暗门或者地窖入口!他刚才的眼神,紧张得跟要吃人似的!)”潜伏在附近墙缝里的灰豆“前线观察员”,立刻将这一重要情报传递给了苏妙妙。

苏妙妙心中一喜:鱼儿,上钩了!

她立刻通过“心灵感应”对喳喳下令:“喳喳,让‘黑风双煞’加大‘骚扰’力度!但记住,只制造混乱,不要暴露!目标是让岳老怪心神不宁,逼他去检查他那个‘秘密基地’!”

片刻之后,岳老怪小院的屋顶上,仿佛下起了一场“石子雨”和“果核冰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几只乌鸦还故意在他药房的窗户上“咚咚咚”地啄了几下,发出令人心烦的噪音。

岳老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的青筋都爆了数根。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那个隐藏在老槐树下的秘密地窖,迟早会被这些该死的畜生或者那些无孔不入的龙骧卫发现!

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必须立刻转移地窖里的东西!

只见他迅速回到药房,片刻之后,竟提着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刺鼻硫磺味的瓦罐走了出来。他将瓦罐里的黄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洒在老槐树下的那块圆形区域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

“吱吱!(老大!岳老怪在撒硫磺粉!他想用硫磺驱赶我们,然后打开地窖!)”灰豆急促地汇报。

“好机会!”苏妙妙眼中精光一闪,“灰豆,让你的‘土行孙’小队,从地窖的另一侧,他意想不到的方向,给我挖过去!记住,只挖通一个小小的观察孔,不要惊动他!我要看看,他那地窖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硫磺虽然能驱鼠,但对深埋地下的“土行孙”来说,影响有限。

岳老怪撒完硫磺,又警惕地西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和鸟)注意,这才从怀中摸出一块形似树皮的令牌,在那块圆形区域的边缘某个不起眼的石块上按了一下。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块圆形区域的泥土竟无声无息地那圆形的土块悄无声息地向下沉降,如同舞台上缓缓降下的幕布,露出了一个幽深狭窄的洞口。岳老怪最后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便侧着身子,敏捷地钻了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空气中,那股浓重的硫磺味久久不散,却也掩盖不住从洞口丝丝缕缕溢出的、另一种更诡异的甜腥气息。

与此同时,在老槐树虬结的树根深处,与岳老怪入口相对的另一侧,灰豆麾下的“土行孙”特种工兵小队,正在队长“穿山甲”(因其登峰造极的掘土技艺而得名)的带领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秘密潜入作业。它们锋利的爪牙在坚实的泥土中飞速挖掘,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它们的目标,是石壁上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天然裂缝——地窖的薄弱环节。

“吱吱…(老大,就快了!这边的土质有些松动,带着一股子腐朽木头和……那种甜腥味儿,越来越浓了!)”穿山甲的胡须兴奋地抖动着,通过灰豆这条“八卦中转站”,将实时情报传递给荣安居的苏妙妙。

苏妙妙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最后几下轻微的刨刮声,穿山甲尖利的门牙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障碍。一个仅有黄豆大小的窥孔,悄然出现在石壁之上,正对着地窖的内部。它立刻发出噤声的信号,两颗黑豆般的小眼睛,紧紧贴着窥孔,向内张望。

首先涌入鼻腔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郁到极致的甜腥气,混杂着金属的微涩、地底的阴湿,以及一种……类似于无数细小生命体集体躁动时发出的、微弱的能量波动。紧接着,当它的眼睛适应了地窖内昏暗的光线后,眼前的景象让这只经验丰富的老“土拨鼠”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地窖!这分明是一座隐藏在地底的秘密实验室,兼……一座诡异的“百花园”!

“吱吱吱吱吱!(老大!我的老天鼠奶奶啊!这……这里面……简首是……是蛾子窝加炼丹房,外带一个小型停尸……呃,是标本陈列室啊!)”穿山甲的“心灵感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丝……病态的好奇。

透过那小小的窥孔,苏妙妙(经由穿山甲的“实况转播”)看到,地窖的面积远超想象。一排排奇形怪状的石架上,竟然种植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幽幽白光的奇异花卉,花瓣半透明,如同冰雕玉琢,正是那传说中的“月影花”的地下变种!而围绕着这些诡异的“冥府之花”翩跹飞舞的,是成百上千只翅膀上闪耀着妖异金色光芒的大飞蛾!它们翅上的金粉在幽光中折射出迷离的光彩,构成了一幅既瑰丽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活体画卷。

岳老怪此刻正佝偻着背,站在地窖中央一张巨大的石制工作台前。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器皿——研钵、石杵、玉制的小天平、盛着各色不明液体的琉璃瓶……他正用一把细长的象牙镊子,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堆满了金色薄皮的托盘中,夹取那些刚刚蜕下的、还带着一丝“活性”的蛾皮,投入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青釉大瓮中。那瓮里,己经积了厚厚一层金光闪闪的“蝉蜕”!

“吱!(他……他在收集蛾子皮!堆得跟小山似的!金光灿灿,晃得我鼠眼都快瞎了!旁边还有个大水缸,里面是那种暗红色的、臭烘烘的黏糊糊液体,那些蛾子就跟苍蝇见了蜜糖似的,趴在缸沿上猛喝!)”穿山甲的汇报带着一丝颤音。

但这还不是全部!在工作台的另一侧,穿山甲敏锐地发现了几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紫檀木匣子。其中一只匣子是打开的,里面盛着一小堆色泽比普通“金蝉蜕”粉末更加深邃、更加璀璨夺目的金色粉末——正是魏公公符纸上那种“活性金粉”!旁边还散落着几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和一方盛着朱砂的砚台。

突然,穿山甲的目光被石壁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吸引了。那凹陷被一捆干枯的药草巧妙地遮掩着,若非它角度刁钻,根本无从发现。而在那药草之后,隐约露出一个黑色皮革封面的……小册子!

“吱吱吱!(老大!账本!我看见一个黑皮的小本子!就藏在墙上那个挂着干草的洞洞里!岳老怪刚才往那边瞟了一眼,眼神紧张得跟要吃耗子似的!)”

账本!苏妙妙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可是挖出整个“金蝉蜕”利益链的关键铁证啊!里面会不会记录着他的“客户名单”、交易详情,甚至是那“玉容金露”和“活性金粉”的邪门配方?

此时,岳老怪似乎己经收集完了今日份的蛾皮。他满意地拍了拍青釉大瓮,又转向那只盛着“活性金粉”的紫檀木匣子。他用一把小巧的玉勺,舀了一丁点金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一张空白的黄符上,然后拿起一支狼毫小笔,蘸饱了朱砂,开始在符纸上勾勒那种诡异的、形似飞蛾的符文。他一边画,一边嘴唇翕动,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某种古老的、不祥的咒语。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比同类硕大许多、翅膀上的金色光斑也格外明亮的飞蛾,忽然从一朵幽光闪烁的“月影花”上飞起,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岳老怪的肩膀上,两根细长的触须不安地抖动着。

岳老怪画符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丝毫惊慌。他侧过头,浑浊的眼珠里竟闪过一丝奇异的、近乎温柔岳老怪浑浊的眼珠里竟闪过一丝奇异的、近乎温柔的光芒,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只金色大飞蛾毛茸茸的头顶,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金大帅,又来催老夫了?莫急,莫急,今日这批‘金丹’,定能让你满意。”

那被称为“金大帅”的金色飞蛾,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两根触须得意地晃了晃,翅膀上的金色光斑在幽暗的地窖中闪烁得更加明亮,仿佛在回应。它又用头顶蹭了蹭岳老怪的手指,这才慢悠悠地飞回了最近的一朵“月影花”上,姿态俨然如巡视领地的君王。

“吱吱!(老大!那老怪物竟然给蛾子取名叫‘金大帅’!还跟它说话!我看他才是真的疯了,比魏公公还疯!)”穿山甲的“心灵感应”里充满了对岳老怪精神状态的深度怀疑。

苏妙妙也是听得啧啧称奇,这岳老怪,怕不是把这些金色飞蛾当成亲儿子养了?不过,他口中的“金丹”,想必就是指那些“活性金粉”或者用其制成的符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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