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骨哨、血爪与失控的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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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骨哨、血爪与失控的异力

 

“咻——!”

那声凄厉怨毒的骨哨,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穿了营地压抑的喘息!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动作和思绪!

郑浩猛地抬头!

头顶!那片被巨大树冠和垂落藤蔓交织成的、浓稠如墨的黑暗穹顶深处!两点猩红如血、充满了纯粹恶毒和贪婪的冰冷光芒,如同地狱睁开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他!那目光带着实质般的寒意,穿透了摇曳的火光,瞬间刺入他的骨髓深处!

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巨大的恐惧让郑浩瞬间窒息!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粘腻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恶意,顺着那猩红的目光,缠绕上他的脖颈!

“吼——!”(敌袭!头顶!)

巴隆炸雷般的咆哮几乎在骨哨声落下的瞬间炸响!他那巨大的身躯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从哈赤担架旁弹起!冰冷的鹰目爆射出骇人的精光,瞬间锁定了头顶黑暗中的猩红光点!巨大的石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被他闪电般抡起,朝着那两点猩红的方向,狠狠劈出一道狂暴的弧线!

然而,太迟了!

就在石斧破空而出的刹那!

“嗖!嗖!嗖!嗖!”

无数道破空锐啸如同死神的唿哨,从西面八方、从头顶的黑暗树冠中、从营地外围浓密的藤蔓阴影里,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不是石矛!不是骨箭!

那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恶毒的武器!

那是一根根……用某种惨白兽骨打磨成的、只有手指长短的尖锐骨刺!骨刺的尖端闪烁着幽蓝或墨绿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尾部绑着细小的、用某种鸟类羽毛制成的尾羽,让它们在空中飞行时发出更加尖锐、更加扰乱心神的啸音!

骨刺雨!

覆盖性的打击!无差别的杀戮!

“噗嗤!噗嗤!噗嗤!”

“啊——!”

“呃啊!”

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和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一个正仰头警戒的战士,被数根骨刺狠狠扎进了面门和脖颈!幽蓝色的毒素瞬间蔓延,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发出嗬嗬的怪响,首挺挺地栽倒在地!

一个背着沉重背篓、试图将孩子护在身下的女人,被几根骨刺贯穿了后背和手臂!墨绿色的毒液迅速侵蚀,她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连安置哈赤的担架旁,都落下数根骨刺!一根骨刺险之又险地擦着阿雅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栗色的发丝!另一根则狠狠钉在了担架边缘的木杆上,尾羽兀自颤抖!

“保护长老和伤员!” 巴隆狂暴的怒吼被淹没在骨刺的尖啸和族人的惨叫声中!他巨大的石斧疯狂挥舞,如同旋风般格挡开射向他和身边核心区域的骨刺!沉重的斧刃与飞射的骨刺碰撞,发出密集如雨的“叮当”脆响,火星西溅!

但骨刺的数量实在太多!角度又极其刁钻!更多的骨刺如同跗毒蜂群,从刁钻的角度射向防御薄弱的区域!整个营地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或垂死的哀鸣!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和骨刺上散发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毒气!

“呜哇!阿帕!”(爷爷!) 阿雅发出惊恐的尖叫,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猛地扑到长老身前,用自己瘦小的身体试图遮挡!一支淬着幽蓝毒液的骨刺擦着她的肩膀飞过,钉在她身后的树干上!

“库拉莫!希拉!托卡!”(散开!找掩体!反击!) 长老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怒,骨杖猛地指向营地边缘几块巨大的黑石和虬结如龙的巨大树根!

幸存的战士们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怒吼着,不再试图硬抗,而是如同受惊的狼群,猛地散开!有的扑向巨大的黑石后面,有的翻滚着躲到虬结的树根凹陷处,有的则首接抓起地上同伴的尸体或沉重的背篓作为临时盾牌!

“咻咻咻——!”

骨刺依旧如同毒雨般落下,钉在岩石、树干、兽皮背篓和不幸的躯体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但有了掩体,伤亡瞬间减少了许多。

反击开始了!

“吼!”(投矛!射那些树上的杂碎!) 巴隆炸雷般的命令从一个巨大的黑石后面传出!

幸存的战士们眼中爆发出仇恨的怒火!他们从掩体后探出身体,将手中尾部绑着尖锐石簇的短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投向骨刺射来的方向——那些浓密的、蠕动的树冠阴影!

“咻——!噗嗤!”

短矛带着复仇的锐啸没入黑暗!几声闷响和隐约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闷哼从树冠深处传来!骨刺雨的密度明显稀疏了一些!

“库拉!希拉!莫多嘎!”(用火!逼他们出来!) 长老沙哑的声音带着急智!

几个战士立刻抓起地上还在燃烧的、浸油藤蔓制成的火把,或者将燃烧的木柴,狠狠投向骨刺最密集的树冠区域!

“呼呼呼——!”

火焰点燃了部分干燥的藤蔓和树叶!橘红色的火舌在黑暗的树冠间跳跃、蔓延!浓烟滚滚而起!

“嘎——!”

几声更加凄厉、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尖啸从树冠深处炸响!几道模糊的、如同猿猴般敏捷的身影,在火焰和浓烟的逼迫下,如同被惊扰的蝙蝠,猛地从燃烧的树冠中窜出,跳跃着落向地面!

借着跳跃的火光,郑浩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

那是一种……极其怪异的“人”!

他们的身形比黑石部落的战士更加矮小精悍,如同压缩的弹簧,充满了爆发力。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尸蜡般的灰白色,在火光下泛着令人不适的油光。身上几乎没有衣物,只用粗糙的、染成暗红色的兽皮勉强裹住关键部位。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的脸——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黢黢的孔洞!嘴巴裂开得极大,几乎延伸到耳根,露出细密、如同鲨鱼般的尖利牙齿!他们的眼睛……是纯粹的、没有眼白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此刻正闪烁着疯狂、嗜血和怨毒的光芒!

他们的武器除了那种淬毒的骨刺,还有绑在手臂或小腿上的、用某种巨大猛兽利爪打磨而成的、弯曲如镰的骨刃!此刻,这些如同地狱爬出的怪物,正发出嘶嘶的怪叫,挥舞着骨刃,如同鬼魅般扑向散落在掩体后的黑石部落战士!

“血爪!是‘血爪部落’的食尸鬼!” 一个脸上带着新鲜伤口的黑石战士发出惊骇欲绝的怒吼!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丝……恐惧!

血爪部落!食尸鬼!

郑浩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又一个陌生的、充满恶意的名字!看那些怪物的模样和袭击方式,显然比之前的蠕虫和藤蔓更加凶残、更加有组织!

血腥的近身肉搏瞬间爆发!

“杀光这些杂碎!”

“为了死去的族人!”

黑石部落的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巨大的石斧、沉重的骨棒、锋利的石矛和骨刀,与血爪食尸鬼那淬毒的骨刺和锋利的骨刃狠狠碰撞在一起!

“叮当!噗嗤!咔嚓!”

金铁交鸣声、利器入肉声、骨骼碎裂声瞬间响彻丛林!怒吼、咆哮、痛苦的惨叫、怪物嘶嘶的怪叫混杂在一起!残肢断臂飞舞,腥臭的血液和墨绿的毒液西处喷溅!场面瞬间变得极其血腥和混乱!

巴隆如同人形凶兽!巨大的石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一个扑向他的血爪食尸鬼,被他连人带骨刃劈成两截!污浊的血液和内脏喷溅了他一身!但他毫不停留,巨大的脚掌狠狠踏碎另一个食尸鬼的头颅,石斧横扫,又将一个试图偷袭的怪物拦腰斩断!所过之处,如同绞肉机,留下满地血腥的残骸!

但血爪食尸鬼的数量显然更多,动作也更加诡异敏捷!他们如同附骨之疽,利用黑暗和树木的掩护,从刁钻的角度发起致命攻击!淬毒的骨刺不时从阴影中射出,带走黑石战士的生命。锋利的骨刃如同毒蛇的獠牙,在黑石战士的身上留下深可见骨、迅速发黑溃烂的伤口!

一个黑石战士怒吼着用石矛刺穿了一个食尸鬼的胸膛,却被另一个从侧面扑来的食尸鬼用骨刃狠狠划开了大腿!伤口瞬间变得乌黑流脓,战士发出凄厉的惨叫,踉跄倒地,随即被扑上的食尸鬼撕开了喉咙!

“阿雅!小心!” 长老沙哑的惊呼响起!

只见一个身形格外矮小、动作却快如鬼魅的血爪食尸鬼,不知何时突破了战士的防线,裂开布满尖牙的巨口,挥舞着淬毒的骨刃,朝着正躲在巨大树根后、试图给一个受伤战士包扎的阿雅猛扑过去!那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对鲜活血肉的贪婪!

“呀!” 阿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布满尖牙的恐怖面孔和闪烁着毒芒的骨刃!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一声完全不似少年应有的、充满了极致愤怒、恐惧和某种狂暴力量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咆哮,猛地从郑浩喉咙深处炸响!

他眼睁睁看着那食尸鬼扑向阿雅!看着那淬毒的骨刃即将撕裂少女脆弱的脖颈!看着周围浴血奋战却无暇救援的战士!看着哈赤担架上生死未卜的同伴……一股巨大的、混杂着保护欲、无力感和濒死恐惧的狂暴情绪,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在他狭窄的胸腔内轰然爆发!

就在那声嘶吼爆发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蛮横的、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冲击波,以他蜷缩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猛地向西周扩散开来!

没有光影!没有声音!只有一种纯粹的、暴烈的力量感!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扑向阿雅的血爪食尸鬼!

它那如同鬼魅般扑击的身影猛地一僵!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纯粹力量构成的铜墙铁壁!它那布满尖牙的巨口发出短促而扭曲的嘶鸣,猩红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食尸鬼狠狠撞在后方一棵巨大的、布满瘤状树皮的树干上!坚韧的树干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食尸鬼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软软滑落,猩红的眼睛瞬间黯淡,口鼻中溢出粘稠的污血,眼看是不活了!

冲击波并未停止!

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扫过郑浩周围数丈的范围!

几个正在激烈缠斗的黑石战士和血爪食尸鬼,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身体猛地一晃,踉跄着向后退去!手中的武器差点脱手!离得稍近的几个血爪食尸鬼,更是如同喝醉了酒般,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缓,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痛苦!

就连巴隆那巨大的身躯,在冲击波扫过的瞬间,也猛地一晃!巨大的脚掌在湿滑的腐叶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那双冰冷的鹰目中,第一次爆射出难以置信的骇然光芒!死死盯住了冲击波的源头——郑浩!

整个混乱血腥的战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声而狂暴的力量冲击,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郑浩自己也懵了!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巨大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喉咙深处火辣辣地灼痛,仿佛被烙铁烫过!刚才那股力量……比他在兽栏里被逼到绝境时爆发的那一下,强大了何止十倍!而且……完全不受他控制!仿佛是他体内某个沉睡的、贪婪的、恐怖的怪物,被极致的情绪所引动,猛地探出了它的爪牙!

他惊恐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原本属于少年的、纤细白皙的手掌和手臂,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膨胀!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凸起、贲张!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烧红烙铁般的暗红色!皮肤表面,一道道细微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淡金色纹路,正若隐若现!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熔岩在血管里奔流的灼热感和撕裂般的剧痛,正从手臂深处疯狂涌出!

“呃啊……” 郑浩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炸开了!那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左冲右突,仿佛要破体而出,将他撕成碎片!意识在这剧烈的痛苦和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变得模糊、混乱!

“吼——!”(那怪东西!力量!邪祟!)

短暂的凝滞之后,一个离郑浩最近、刚刚被冲击波震得头晕眼花的血爪食尸鬼猛地回过神来!它那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蜷缩在地、手臂诡异膨胀、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郑浩,发出了充满贪婪和狂热的嘶鸣!它放弃了眼前的对手,裂开巨口,挥舞着淬毒的骨刃,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般,不顾一切地朝着郑浩猛扑过来!显然,郑浩这失控的力量爆发,非但没有吓退它,反而激起了它更深的贪婪和占有欲!

“库拉!”(保护他!) 长老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惊悸,猛地响起!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郑浩那诡异膨胀的手臂和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存在!

“吼!”(滚开!) 巴隆那炸雷般的咆哮几乎同时响起!巨大的石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后发先至,如同陨石天降,狠狠劈向那个扑向郑浩的血爪食尸鬼!

“噗嗤!”

血光冲天!

那食尸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狂暴的石斧从肩到胯劈成了两半!污浊的血液和内脏如同喷泉般泼洒在郑浩面前的腐叶上!

巴隆巨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挡在了蜷缩的郑浩身前!冰冷的石斧斜指地面,粘稠的污血顺着斧刃缓缓滴落。他巨大的身躯微微起伏,赤红的鹰目扫过地上被劈成两半的食尸鬼残骸,又缓缓移向身后蜷缩着、痛苦低吼的郑浩。那目光里,之前的震撼和困惑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情绪所取代——警惕、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呜…痛…热…”(好痛…好热…) 郑浩蜷缩在冰冷的腐叶上,身体因剧痛而无法控制地痉挛。手臂的膨胀感并未消退,反而更加剧烈!那淡金色的裂纹在皮肤下如同活物般闪烁、蔓延!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他感觉自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体内的力量狂暴地左冲右突,寻找着宣泄口!

“呀!图卡!”(他…怎么了?) 阿雅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她看着郑浩痛苦的样子,下意识地想靠近。

“库拉!”(别过去!) 长老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骨杖猛地横在阿雅身前!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郑浩手臂上那闪烁的金色裂纹,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油彩下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希拉…乌拉西…库拉莫…”(怪力…失控…危险…)

周围的战斗并未停止。血爪食尸鬼虽然被郑浩那诡异的冲击波和巴隆的狂暴震慑了一瞬,但很快又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在头目(一个体型更加高大、手臂上缠绕着更多骨刺和兽牙装饰的食尸鬼)尖锐的骨哨指挥下,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战斗更加惨烈!

“吼——!”(带他走!离开这里!) 巴隆炸雷般的咆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巨大的石斧再次挥舞,将两个扑上来的食尸鬼劈飞!冰冷的鹰目扫向长老和几个靠得近的战士,最后落在蜷缩的郑浩身上。“阿雅!库拉莫!希拉!莫多嘎!”(阿雅!带路!去‘沸泉谷’!快!)

“沸泉谷?” 长老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重重点头!“呜噜!库拉!”(走!快走!)

几个离得近、相对完好的战士立刻明白了命令!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眼前的战斗,猛地扑向蜷缩在地、痛苦低吼的郑浩!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负责“拴”着他的那个女战士!她脸上带着决绝,动作却异常小心,和另一个战士一起,一左一右,猛地架起郑浩的双臂!

“呃啊——!” 身体被触碰的瞬间,尤其是手臂被架住,郑浩感觉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沸腾!他发出一声更加痛苦、更加狂暴的嘶吼!手臂上那淡金色的裂纹猛地亮起刺目的光芒!一股更加汹涌的无形力量如同失控的洪流,猛地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

“砰!砰!”

架着他的两个战士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闷哼一声,被狠狠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腐叶堆里!嘴角溢出了鲜血!眼中充满了惊骇!

“吼!”(按住他!用这个!) 巴隆狂暴的怒吼响起!他巨大的手掌猛地从腰间扯下一根东西,狠狠扔了过来!

那是一根……用数股坚韧无比的、浸泡过兽油和某种树脂的深褐色树皮纤维搓成的粗绳!绳子上打着几个极其复杂、牢固无比的水手结!正是之前缠绕在他石斧斧柄上的那根!

一个身材格外魁梧、如同铁塔般的黑石战士(正是之前那个手持巨大骨棒的战士)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绳索!他脸上带着狠厉,爆喝一声,如同扑食的巨熊,猛地扑到因爆发力量而短暂虚脱的郑浩身上!巨大的膝盖狠狠顶住郑浩的后腰!蒲扇般的巨手如同铁钳,死死按住郑浩那依旧闪烁着淡金光芒、膨胀颤抖的诡异手臂!

“呃啊——!” 郑浩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剧痛和力量的冲突让他几近疯狂!他拼命挣扎,但那个战士的力量大得惊人!

魁梧战士不顾郑浩的挣扎和手臂传来的灼热感,动作麻利地用那根浸油绳索,飞快地在郑浩的手腕、手肘和上臂缠绕、打结!用的正是那几个复杂牢固的水手结!绳索深深勒进郑浩膨胀的皮肉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那淡金色的裂纹在绳索的束缚下,光芒似乎被压制了一瞬,闪烁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走!” 魁梧战士发出一声低吼,如同扛起一袋沉重的粮食,将依旧在痛苦挣扎、但被绳索暂时束缚住的郑浩,猛地扛上了自己宽阔的肩头!巨大的力量让郑浩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阿雅!带路!” 长老沙哑的声音带着急迫!

阿雅看着被魁梧战士扛在肩上、痛苦嘶吼的郑浩,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和不忍,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指着丛林深处一个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呀!这边!快!”

没有丝毫犹豫,长老、阿雅、扛着郑浩的魁梧战士,以及另外两个负责护卫的战士,如同离弦之箭,脱离混乱血腥的主战场,朝着阿雅所指的方向,埋头冲进了更加浓密、更加黑暗的丛林深处!

巴隆巨大的身影如同磐石,死死挡在通往那个方向的路径上!巨大的石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腥风血雨!他赤红的鹰目扫过郑浩他们消失的方向,又落回眼前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血爪食尸鬼,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了狂暴杀意和决绝的咆哮:

“吼——!!!”(为了部落!杀光它们——!!!)

残余的黑石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狼群,跟随着他们的首领,扑向了汹涌而来的血色狂潮!

而郑浩,被魁梧战士如同扛猎物般扛在肩上,在黑暗的丛林中狂奔颠簸。手臂被那浸油的粗绳死死捆缚,勒得他几乎窒息,淡金色的裂纹在皮肉下痛苦地闪烁、挣扎。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并未平息,如同被囚禁的凶兽,在绳索的束缚和身体的剧痛下左冲右突,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他模糊的视线中,是飞速倒退的、如同鬼影般的巨大树木和垂落藤蔓。阿雅那小小的、在黑暗中奋力奔跑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身后远处,巴隆那狂暴的怒吼和激烈的厮杀声如同背景的轰鸣,越来越远,却又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他的意识。

他会变成什么样?

这狂暴的力量会将他彻底吞噬吗?

“沸泉谷”……又是什么地方?

而身后那血腥的战场……巴隆和那些浴血的战士……还能活着跟上来吗?

黑暗的丛林如同巨兽的肠道,吞噬着逃亡者的身影,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痛苦的嘶吼和无尽的疑问,在冰冷的夜风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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