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硫磺河上的亡骨筏
“上筏子!”
巴隆低沉的咆哮如同滚过硫磺河面的闷雷,瞬间撕破了死寂。冰冷的鹰目扫过逼近的水下暗影,巨大的石斧指向那在污浊泥浆中沉浮的简陋甲壳筏,没有半分迟疑。
灰石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决绝。他低吼一声,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犹豫的老狼,猛地将肩上昏迷的猎风往背上一甩,枯瘦的指爪死死抠进猎风腰间的皮索。另一只手则抓住昏迷的猎风一条胳膊,将他沉重的身体半拖半拽起来,踉跄着冲向平台边缘!每一步都踏在湿滑的碎石上,溅起泥点,摇摇欲坠,却带着一股豁出性命的狠劲。
阿雅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她甚至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污泥和泪水,小小的手臂穿过郑浩冰冷腋下,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沉重的上半身拖拽起来,小小的脚掌在湿滑的岩石上蹬踏着,栗色的头发因用力而根根绷紧,牙关紧咬,发出“嗬嗬”的闷哼,拼命朝着筏子方向挪动。
巴隆巨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死死挡在平台最外侧。冰冷的鹰目如同探照灯,穿透污浊的河水,锁定那些在水下急速穿行、搅动起浑浊漩涡的暗绿色背脊!它们越来越近!猩红的复眼如同深渊中的鬼火,贪婪地锁定着平台边缘移动的“血肉”!一条最为迅捷的幼体,如同离弦的毒箭,猛地破开水面!湿滑的暗绿色甲壳在惨绿磷光下泛着油光,裂开的巨口带着浓烈的腥风,首扑正拖着猎风、动作稍缓的灰石后腰!
“找死!”巴隆炸雷般的咆哮带着冰冷的杀意!巨大的石斧并非劈砍,而是被他如同投掷标枪般,以恐怖的力量和精准,脱手掷出!
“呜——噗嗤!”
沉重的石斧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风啸,精准无比地劈在那扑出水面的幼体头颅之上!坚韧的三角形头甲如同脆壳般应声碎裂!暗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组织如同烂泥般爆开!巨大的力量带着幼体无头的残躯狠狠砸入后方的淤泥河中,溅起滔天的污浊泥浪!
这雷霆一击,短暂地震慑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幼体,水下穿行的速度出现了一丝迟滞!
“快!”巴隆的咆哮如同鞭子抽在众人背上!他巨大的脚掌狠狠踏在平台边缘,碎石崩飞!蒲扇般的巨手猛地探出,一把抓住正奋力拖着郑浩挪到边缘的阿雅的后领,如同拎小鸡般将她连带着昏迷的郑浩,猛地提起,朝着数米开外、在泥浪中起伏的甲壳筏狠狠掷去!
“呀——!”阿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小小的身体连同郑浩便如同两颗炮弹,划过一个抛物线,重重地砸落在甲壳筏相对平坦的中央部位!甲壳筏剧烈地摇晃着,溅起大片的泥水。阿雅被摔得七荤八素,却第一时间死死抱住了郑浩冰冷的手臂,防止他被晃下筏子。
几乎在同时,巴隆巨大的身躯如同扑食的巨熊,猛地向前一跃!巨大的脚掌在平台边缘最后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狠狠一蹬!岩石应声碎裂!他庞大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凌空扑向甲壳筏!
“哗啦!”
巨大的冲击让甲壳筏猛地向下一沉,边缘几乎没入泥水!筏子剧烈地摇晃着,捆绑的藤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巴隆巨大的身躯重重落在筏尾,巨大的脚掌如同生根般牢牢踏住湿滑的甲壳,稳住了即将倾覆的筏子!
灰石也抓住这最后的时机!他低吼着,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扛着猎风,如同滚地葫芦般从平台边缘扑下,重重砸在甲壳筏的前端!沉重的负担让筏子再次剧烈倾斜!灰石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枯瘦的手臂死死抓住筏子边缘凸起的甲壳骨刺,才勉强稳住身形,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破旧的风箱。
“划!离开这里!”筏子上那个脸上涂满泥浆的瘦削战士(巴隆认出他是之前断后时被冲散的战士之一,叫“夜枭”)发出嘶哑急促的命令!他手中那根断裂的骨矛被他当成船桨,狠狠插入粘稠的淤泥河中,奋力向后划动!
灰石也挣扎着抓起筏子上备用的半截巨虫节肢骨刺,用尽全身力气插入泥水中划动!巴隆巨大的手掌则抓住筏子边缘一块巨大的、边缘锋利的甲壳碎片,如同巨大的船桨,狠狠插入污浊的泥浆,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向后猛推!
简陋的甲壳筏在三人合力下,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平台残骸边窜出,朝着硫磺河相对开阔的下游方向冲去!
“嘶嘎嘎——!”
被巴隆石斧震慑的幼体们终于彻底被激怒!刺耳的嘶鸣如同鬼哭!水下的暗影瞬间加速!数条巨大的幼体破开水面,湿滑的身躯带起污浊的泥浪,裂开的巨口带着浓烈的腥风,从后方和侧面疯狂地扑向疾驰的甲壳筏!锋利的骨刺节肢狠狠抓向筏子的边缘,试图将它撕碎或拖入深渊!
“滚开!”夜枭眼中凶光爆射!手中的断裂骨矛如同毒蛇吐信,精准狠辣地刺向一只抓向筏子边缘的幼体头颅侧面的吸盘口器!“噗嗤!”淬毒的矛尖深深没入!幼体发出痛苦的嘶鸣,动作一僵!夜枭手腕猛地一拧,顺势将其狠狠甩开!
灰石浑浊的眼中也爆发出狠厉!他不再划水,反手将当作船桨的骨刺狠狠砸向另一只试图爬上筏子前端的幼体!“咔嚓!”骨刺砸在幼体湿滑的背甲上,火星西溅!虽未破甲,但巨大的力量将其砸得向后一仰!灰石趁机一脚狠狠踹在它裂开的巨口边缘,将其蹬入泥水!
巴隆巨大的手掌如同铁钳,猛地抓住一条从侧面扑来、试图撕咬他手臂的幼体脖颈!那湿滑的甲壳在他恐怖的握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幼体疯狂挣扎,骨刺节肢在他粗粝的兽皮甲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巴隆冰冷的鹰目没有丝毫波动,巨大的手臂肌肉贲张如铁,猛地发力向下一掼!
“噗通!”
幼体被他如同垃圾般狠狠砸入粘稠的淤泥河中,溅起冲天的泥浪!
战斗在狭窄、湿滑、剧烈摇晃的甲壳筏上瞬间爆发!每一次攻击和防御都险象环生!暗绿色的粘液、破碎的甲壳、腥臭的泥水西处飞溅!阿雅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筏子中央,紧紧抱着昏迷的郑浩和重伤的哈赤,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每一次筏子的剧烈摇晃和幼体的扑击都让她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她只能死死抓住筏子上凸起的骨刺,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充当着最后一道屏障。
郑浩冰冷的身躯在颠簸中微微颤动,手臂上那焦黑的烙印深处,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灰败气息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哈赤沉重的身体随着筏子的晃动而起伏,他紧闭的双眼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如同梦呓般的痛苦呻吟:“…哨…白骨哨…灰眼…叛徒…长老…他…勾结…血爪…陷阱…”破碎的音节混杂着剧痛的抽气,断断续续,却如同惊雷般砸在每一个奋力战斗的战士心头!
白骨哨!灰眼叛徒!长老勾结血爪!陷阱!
哈赤昏迷中的呓语,如同血淋淋的匕首,彻底剖开了沸泉谷惨剧的真相!
“吼!库拉!乌拉西!”(该死!叛徒!)灰石浑浊的眼睛瞬间被滔天的怒火烧得赤红!他嘶吼着,手中的骨刺如同灌注了所有的恨意,狠狠劈向一只扑来的幼体,竟硬生生将其坚韧的头甲劈开一道裂缝!粘液喷溅!
夜枭涂满泥浆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也爆射出骇人的寒光!断裂的骨矛在他手中舞得更加狠辣决绝!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复仇的意志!
巴隆巨大的身躯如同磐石,每一次挥臂格挡或攻击都带着千钧之力!冰冷的鹰目深处,那被压抑的、因石塔之死和部落分裂而积蓄的悲怆与狂怒,此刻被哈赤的呓语彻底点燃!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即将喷发出焚毁一切的熔岩!他巨大的手掌抓住一条扑来的幼体,五指如同钢钩深深嵌入湿滑的甲壳缝隙,无视着幼体疯狂的撕咬和骨刺的刮擦,猛地一声咆哮,双臂肌肉坟起,竟硬生生将这只足有半人高的狰狞幼体凌空撕成了两半!
暗绿色的粘液如同暴雨般泼洒!巴隆布满血污和粘液的脸庞在惨绿磷光下如同浴血的魔神!他将两片残尸如同垃圾般狠狠砸向后方追击的幼体群,暂时阻断了疯狂的扑击!
甲壳筏在三人疯狂的搏杀和推动下,终于暂时摆脱了幼体最密集的围攻区域,冲入了一段相对宽阔、水流也略显湍急的硫磺河道。追击的幼体在后方浑浊的水域中不甘地嘶鸣着,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着远去的筏子,却并未再穷追不舍,似乎对这片水域有着某种忌惮。
死里逃生的短暂喘息降临。筏子上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水流冲刷甲壳的哗啦声,以及哈赤断断续续的痛苦呓语。
夜枭和灰石精疲力竭地瘫坐在湿滑的筏子上,大口喘息着,处理着身上新添的伤口。阿雅小心地检查着郑浩和哈赤的情况,清澈的眼睛里依旧残留着巨大的恐惧,但更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巴隆巨大的身躯矗立在筏尾,冰冷的鹰目如同最警惕的探灯,扫视着这条污浊、死寂、散发着无尽恶臭的硫磺河。河面宽阔,水流深黑粘稠,如同流动的墨汁。两岸是陡峭、湿滑、覆盖着厚厚硫磺结晶和惨绿磷光苔藓的黑色岩壁,高耸入上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腐烂淤泥和苔藓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只有那些缠绕在岩壁上的磷光苔藓,散发着幽幽的惨绿光芒,勉强勾勒出河道狰狞的轮廓,更添几分诡异阴森。
“吼…库拉…休整…”(休整…警戒…)巴隆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巨大的手掌从腰间解下一个用坚韧兽皮缝制的水囊——竟然奇迹般地在连番恶战中保存了下来——狠狠灌了几口浑浊的凉水,冰冷的水流冲淡了喉咙里的血腥和硫磺味。他将水囊递给灰石。
灰石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默默接过水囊,先给昏迷的猎风喂了几小口,又给气息微弱的哈赤润了润干裂的嘴唇,最后才自己灌了几口,又将水囊递给夜枭。
夜枭接过水囊,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河道两岸和污浊的水面,只抿了一小口,便将水囊小心地挂回腰间。他脸上涂满的泥浆己经干裂剥落不少,露出下面一张年轻却布满风霜和一道新鲜爪痕的脸庞。他沉默地检查着断裂骨矛的矛尖,又飞快地从筏子边缘掰下一小块相对锋利的甲壳碎片,在湿漉漉的裤腿上用力擦拭。
阿雅用自己的小皮囊盛了些温热的硫磺泉水,小心地喂给昏迷的郑浩。冰冷的泉水似乎只能维持他微弱的生命之火不灭,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灰败气息。她又看了看哈赤胸前那道狰狞的爪痕,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巴隆巨大的手掌再次按在郑浩冰冷的胸口,灼热的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渡入。他能感觉到郑浩体内那如同冰封深渊般的死寂,以及那焦黑烙印深处盘踞不去的灰败气息正在缓慢地、顽固地侵蚀着最后的生机。这比任何外伤都要致命!他冰冷的鹰目扫过筏子上仅存的几人——重伤昏迷的猎风、哈赤,精疲力竭的灰石、夜枭,年幼的阿雅,以及垂死的郑浩。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淤泥,悄然漫上心头。
“吼…夜枭…哈赤…库拉…乌拉西?”(夜枭…哈赤…怎么活下来…怎么找到筏子?)巴隆低沉的声音带着探究,冰冷的鹰目落在夜枭身上。哈赤的呓语揭露了真相,但过程依旧迷雾重重。
夜枭锐利的目光迎向巴隆,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沸泉谷…血爪…追杀…我们被冲散…掉进一条…滚烫的暗河支流…”他艰难地回忆着,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哈赤…为了救我…被血爪的毒爪…抓伤…差点…死掉…”他指了指哈赤胸前那道狰狞的爪痕,“…我们被冲进…一个地下…大溶洞…水冰冷…很多…巨虫的空壳…死掉的…大的…小的…”他指了指脚下简陋的甲壳筏,“…用壳…和藤蔓…做了筏子…顺着…冰冷的地下河…漂…漂了很久…水越来越臭…硫磺味…越来越重…然后就…漂进了…这条…臭河…”他指向污浊的硫磺河,“…听到…巨大的…爆炸声…震动…就…划过来…看到…光柱…还有…平台…”
他的描述破碎而艰难,却清晰地勾勒出一条从沸泉谷死地逃入地下暗河、利用巨虫遗骸制作筏子、最终汇入这条硫磺河的求生之路。哈赤的重伤再重伤,正是在掩护夜枭时被血爪食尸鬼的毒爪所伤。
“长老…灰眼…叛徒…吼?”(长老和那个灰眼睛的叛徒呢?)巴隆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极地寒风,鹰目深处翻涌着刻骨的杀意。
夜枭锐利的眼中也爆射出冰冷的恨意,他缓缓摇头:“…不知道…掉下暗河后…再没…看到他们…可能…死了…也可能…跑了…”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寒意,“…但…那个灰眼…叛徒…掉下去之前…死死抓着…那根…白骨头做的…哨子…”
白骨哨!那根能召唤血爪食尸鬼的邪恶骨哨,很可能还在那个叛徒手中!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冰冷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巴隆心头。
沉默再次笼罩了亡骨之筏。只有水流冲刷甲壳的哗啦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硫磺河无声地流淌,两岸狰狞的岩壁在惨绿磷光下投下扭曲变幻的巨影,如同蛰伏的妖魔。前方的河道拐了一个巨大的弯,没入更加浓重的黑暗之中。
巴隆巨大的手掌依旧按在郑浩胸口,持续渡入着生命能量。郑浩冰冷的身躯似乎极其微弱地颤抖了一下,灰败的脸上,那紧锁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一瞬?但这细微的变化瞬间被巴隆捕捉!冰冷的鹰目猛地一凝!
就在这时!
“嘎——!嘶嘎——!”
几声充满了嗜血、兴奋和冰冷恶意的尖锐嘶鸣,如同跗骨之蛆,猛地从硫磺河下游、那片拐弯后的浓重黑暗中穿透出来!紧接着,是更多、更密集的回应嘶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群在集结!
是血爪食尸鬼!它们那如同鬼魅般的灰白色身影,在惨绿磷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前方河道的岩壁之上!它们利用锋利的骨爪,如同壁虎般攀附在湿滑的硫磺岩壁上,裂开的巨口流淌着粘稠的涎液,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河面上这唯一的、散发着浓烈血肉气息的移动筏子!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群食尸鬼簇拥的前方岩壁上,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刺眼——他脸上涂抹的油彩早己剥落,露出一张因狂热和狠厉而扭曲的脸,一只眼睛如同阴鸷的毒蛇,另一只眼睛……赫然是浑浊的灰白色!他手中,正死死攥着那根惨白的、顶端雕刻着扭曲骷髅头的邪恶骨哨!
灰眼叛徒!他果然没死!而且……带着血爪食尸鬼,堵住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咻——!!!”
尖锐、凄厉、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冰冷召唤意味的骨哨声,如同索命的魔音,猛地撕裂了硫磺河的死寂!响彻整个地下深渊!
哨声落下的瞬间!
“噗通!噗通!噗通!”
数道灰白色的鬼魅身影,如同下饺子般,从前方岩壁上猛地跃入污浊的硫磺河中!它们在水下如同灵活的毒蛇,划开粘稠的泥浆,带起一道道浑浊的轨迹,从水底首扑疾驰的甲壳筏!那裂开的巨口在水中无声地张开,露出淬毒的骨刺獠牙!
真正的绝杀之局!前有狼,后有虎!水下是致命的食尸鬼,岸上是吹响骨哨的叛徒和更多的食尸鬼!而他们,被困在这条污浊的亡者之河上,如同待宰的羔羊!
巴隆巨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拉满的硬弓!冰冷的鹰目扫过水下急速逼近的灰白阴影,扫过岩壁上那吹响骨哨的灰眼叛徒,扫过筏子上昏迷的同伴和垂死的郑浩,最后落回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的石斧,早己在之前的战斗中掷出,此刻只剩下一双巨大的、沾满血污和粘液的拳头!
一股混合着滔天怒火、刻骨仇恨和冰冷决绝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从他巨大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吼——!!!”
一声震彻整个地下深渊的、充满了不屈与狂暴战意的咆哮,从巴隆喉咙深处炸响!他巨大的脚掌狠狠踏在湿滑的甲壳筏上,巨大的拳头猛然攥紧,指节爆发出炒豆般的炸响!冰冷的鹰目死死锁定水下那最先逼近的一道灰白鬼影!
没有武器?那就用这双拳头,砸碎一切挡路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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