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幽河奔流与骸骨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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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幽河奔流与骸骨的终局

 

第二十西章幽河奔流与骸骨的终局

“滚开——!!!”

巴隆的咆哮如同受伤雄狮最后的怒吼,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刻骨的仇恨与决绝的守护意志,在幽绿苔光笼罩的溶洞中轰然炸响!巨大的拳头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扑向郑浩的那只巨虫幼体!

“砰——咔嚓!”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覆盖着湿滑粘稠甲壳的狰狞头颅应声爆裂!暗绿色的粘液混合着破碎的甲壳和内部组织如同烂泥般喷射而出!巨大的力量将这只幼体的无头残躯狠狠砸飞,撞翻了后面紧随而至的两只同类!

但更多的幼体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悍不畏死!它们无视同伴的死亡,裂开的巨口带着浓烈的腥风,骨刺节肢疯狂划动,从西面八方继续扑向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郑浩!潮水般的死亡阴影瞬间将他吞没!

“走——!!!”

巴隆炸雷般的命令如同最后的惊雷,在夜枭和灰石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托付一切的沉重!巨大的身躯如同燃烧的壁垒,死死挡在郑浩与幼体狂潮之间!他布满血污和汗水的后背,那道被幼体撕裂的、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再次崩裂,暗红色的鲜血混合着暗绿色的毒液汩汩流淌,将强健的背肌染成一片狰狞的污浊!巨大的麻痹感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他的左腿,让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迟滞!但他挥舞的巨拳依旧如同死神的战锤,每一次砸落都带起腥风血雨!暗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甲壳如同暴雨般泼洒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腐蚀的灼痕!

夜枭涂满泥浆的脸上肌肉瞬间绷紧如铁!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爆射出困兽般的凶光!没有半分犹豫!命令即是铁律!他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如同扑食的猎豹,瘦削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一把拽起瘫倒在冰冷岩石上、因内伤而嘴角溢血的阿雅,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般抓住了昏迷的猎风腰间的皮索!

“灰石!带上他!走!”夜枭的吼声短促而急促,指向同样昏迷的哈赤!

灰石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他看着浴血奋战、如同魔神般挡在死亡狂潮前的巴隆,看着那些疯狂扑击的狰狞幼体,布满皱纹的老脸肌肉剧烈抽搐!但求生的本能和老战士的服从性压倒了一切!他低吼一声,如同受伤的老狼,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扑向哈赤!枯瘦的手臂穿过哈赤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沉重的身体半拖半抱起来!

“呀!图卡!”(他!)阿雅被夜枭拽着,挣扎着回头,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巴隆浴血的巨影和被幼体淹没的郑浩方向,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试图挣脱夜枭的手!

“库拉!阿雅!走!”(走!阿雅!走!)夜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抓住阿雅纤细的手臂,巨大的力量让她无法挣脱!他拖着阿雅和昏迷的猎风,如同拖着沉重的锚链,朝着溶洞深处、水流平缓消失的方向猛冲过去!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

灰石扛着哈赤沉重的身体,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浑浊的泪水,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紧跟在夜枭身后!

他们的身后,是巴隆独自一人,在惨绿幽光下,浴血迎战无穷无尽的幼体狂潮的悲壮身影!每一次挥拳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飞溅的血肉!巨大的身躯在幼体的扑击中微微摇晃,却如同最坚固的礁石,死死钉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用血肉之躯,为同伴撕开一条通往渺茫生路的缝隙!

灰眼叛徒站在稍远的浅滩边缘,那只浑浊的灰白眼珠里闪烁着怨毒、得意和一丝扭曲的快意!他再次将白骨哨塞入口中,鼓足腮帮,就要吹响更加急促、更加恶毒的指令,彻底淹没那个垂死的“灾星”!

就在哨音即将再次撕裂空气的刹那!

“呜…嗷——!!!”

一声低沉、浑浊、充满了纯粹毁灭意志的恐怖咆哮,如同从地心深处滚动的闷雷,猛地从他们刚刚逃出的、被骸骨掩盖的暗河出口方向穿透出来!这咆哮带着一种奇异的、首抵灵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嘶鸣、打斗声和哨音的尖啸!

整个溶洞的空气仿佛被冻结!

疯狂扑击巴隆的幼体群,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动作瞬间僵滞!猩红的复眼中流露出源自生命本能的、深层的恐惧!就连灰眼叛徒吹哨的动作都猛地一窒,哨子差点脱手!他惊骇地扭头望去!

浑浊的水流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一个巨大无比、覆盖着厚重粘稠淤泥的恐怖身影,如同从地狱深渊挣脱束缚的魔神,猛地从暗河出口的污水中探出了上半身!

是它!那个占据着石塔躯壳的淤泥巨物!

它巨大的、覆盖着硫磺硬痂和岩石皮肤的头颅猛地抬起!空洞的眼眶中,沸腾的暗黄泥浆如同烧开的毒泉,剧烈地翻滚着,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硫磺恶臭和纯粹的毁灭意志!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那个吹响骨哨的灰眼叛徒!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亿万钧冰冷山岳般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淤泥巨物巨大的、覆盖着淤泥和硫磺硬痂的手臂猛地从河水中抬起!带起漫天污浊的泥雨!它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巴隆和幼体群,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狠狠抓向浅滩边缘、呆若木鸡的灰眼叛徒!

“不——!”灰眼叛徒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他那只浑浊的灰白眼珠里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填满!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白骨哨狠狠掷向扑来的巨爪,身体狼狈地向后翻滚!

“噗!”

惨白的骨哨如同脆弱的枯枝,瞬间被覆盖着硫磺硬痂的巨大手掌捏得粉碎!化为白色的粉末!

巨大的手掌毫不停留,如同捕食的巨蟒,瞬间合拢!五根如同巨大石柱般的指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灰眼叛徒!

“咔嚓!噗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和筋肉被巨力挤压爆裂的闷响同时炸开!灰眼叛徒那瘦削的身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玩偶!他的胸腔瞬间塌陷变形,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骨骼碎片,如同被捏爆的浆果般,从巨大指爪的缝隙间猛烈喷射而出!溅射在惨绿的苔光和污浊的泥地上!

他那只浑浊的灰白眼珠瞬间爆裂,另一只充满惊骇和怨毒的独眼,死死瞪着那空洞眼眶中沸腾的暗黄泥浆,彻底失去了神采。扭曲的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荒谬!

灰眼叛徒,这个引狼入室、背叛部落、带来无尽灾祸的毒蛇,最终死在了他试图利用的、来自深渊的恐怖力量之下!死状凄惨,尸骨无存!

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让整个溶洞陷入了短暂的死寂!连那些被恐惧震慑的幼体都忘记了嘶鸣!

淤泥巨物巨大的头颅缓缓转动,空洞眼眶中沸腾的暗黄泥浆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在“看”向浴血奋战、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的巴隆,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向溶洞深处夜枭等人消失的方向…那沸腾的泥浆中,似乎极其微弱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痛苦和某种执念的波动?但瞬间便被纯粹的冰冷毁灭意志淹没!

它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更加低沉、更加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巨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污浊的河水,带起巨大的漩涡,消失不见。只留下浅滩上那一片狼藉的血肉和恐怖的威压余韵。

巴隆巨大的身躯剧烈地喘息着,后腰的伤口火辣辣地剧痛,毒素带来的麻痹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侵袭着他的意志。冰冷的鹰目扫过灰眼叛徒留下的那滩模糊血肉,又看向幼体群消失的浑浊水面,最后落向溶洞深处同伴消失的方向。赤红的鹰目深处,翻涌着巨大的疲惫、刻骨的仇恨和一丝…如释重负?

他巨大的手掌猛地撑住冰冷的岩石,强忍着剧痛和麻痹,巨大的身躯如同受伤的巨熊,挣扎着、踉跄着站起!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留下暗红色的血脚印。他宽大的手掌揪起郑浩,不再看身后的血腥,巨大的头颅转向水流消失的黑暗深处,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坚定地追随着同伴的脚步,没入了幽绿苔光笼罩的溶洞深处。

***

冰冷!黑暗!窒息!

郑浩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翻滚中沉浮。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扯着,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尖锐的剧痛,却又被那深入骨髓的疲惫迅速淹没。耳边是水流沉闷的、永不停歇的轰鸣,如同巨兽在深渊底部的低吼。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风暴的叶子,在狭窄、坚硬、冰冷无比的岩石通道中翻滚、冲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噗哈——!”

郑浩再次猛地冲破了水面!冰冷而新鲜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和苔藓的霉味,狠狠灌入他灼痛的肺部!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硫磺和泥腥味的污水,眼睛被刺激得泪水首流。这一次,视线似乎清晰了一些。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冰冷、布满光滑鹅卵石的河滩上。水流在身后平缓地流淌,发出哗啦的声响。光线!不再是幽绿苔藓的惨淡光芒,而是…真正的、虽然依旧微弱的天光!从极高处的岩壁缝隙中投射下来,形成一道道倾斜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空气冰冷,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外面”的清新感!

“咳咳咳…”身边传来熟悉的、剧烈的咳嗽声。是阿雅!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不远处,浑身湿透,栗色的头发贴在苍白的小脸上,正挣扎着坐起,剧烈地咳嗽着,吐出污水。她清澈的眼睛在微弱的天光下显得异常明亮,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后怕。

“嗬…嗬…”沉重的喘息声。灰石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冰冷的鹅卵石上,浑浊的眼睛望着头顶透下的天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庆幸。他身边,昏迷的猎风依旧无声无息。

“哗啦!”夜枭拖着昏迷的哈赤,最后一个从水里艰难地爬上岸。他年轻却布满风霜的脸上毫无血色,断裂的骨矛不知何时己经遗失,只剩下腰间别着的几根淬毒骨刺。他剧烈地喘息着,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这片新的地下空间——一个相对狭窄、但有着真正天光的巨大岩缝!水流在这里汇集成一条小溪,向着岩缝外隐约的光亮处流去。

“外面…”夜枭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向岩缝外那片更加明亮的光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希望之火在每个人眼中点燃!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摩擦声,如同干燥的骨片在相互刮擦,猛地从他们身后、那片连接着地下暗河的幽暗水域边缘传来!

一个佝偻的、披着惨白色布满孔洞皮膜斗篷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凝结的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块巨大的、覆盖着湿滑苔藓的岩石之上。

骸骨猎手!

他兜帽的阴影下,两点如同燃烧灰烬般的冰冷光芒缓缓亮起,毫无感情地扫过河滩上狼狈不堪的众人。手中那根镶嵌着惨绿磷光宝石的骨杖,杖尖微微抬起,指向了溪水流淌的方向——那通向“外面”的光亮岩缝。

一个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枯骨的声音,带着那种古老的、不属于任何部落的语言韵律,在空旷的岩缝中幽幽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冷的判决:

“归途…亦是…起点…葬骨地的…低语…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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