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并没有逃走,反而还救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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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群臣退朝后,耶律质舞换了身漠北寻常服饰,行至应天王后帐内。
“儿臣参见母后。”
“哦,何事?”应天王后述里朵正端坐于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发更衣。
“儿臣昨夜习武时不慎受伤,想去阴山圣泉休养两日,待西月会召开之时回营,望母后恩准。”
“就你一人?”
“是。”
“好,你去吧。”
“谢母后,儿臣告退。”
待质舞走远后,述里朵唤来一人,向那人交代几句后,便与随从侍卫一同动身前去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一身材魁梧、形神可怖的人被布满异色鸢尾花的铁链倒挂着重重拴住,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看似清醒的疯话。述里朵一众人靠近时,那人还在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状态十分癫狂。
“拔里神肃,”述里朵的贴身侍卫世里奇香向前一步,对着地牢里那人厉声道:“应天王后在此,还不速速......行礼。”
“哦?王......后?是叫那个什么朵的吗?漠北无人了么?她来找我做什么?哈哈哈......”拔里神肃漫不经心地念叨完后,便不再理会来者,自顾自地探头去追咬铁链上的老鼠。
“不得无礼!”奇香怒斥道,正要举起手中双刃,被述里朵举手拦下。
“拔里神肃,你身怀异术,又善以毒控活物,是我漠北不可多得的奇才,”述里朵缓缓道:“如今我漠北正值用人之际,倘若你能在两日后的西月会上拔得头筹,本后便将阴山魃阾石赐予你,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拔里神肃便立刻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少顷,他回道:“魃阾石......那老太婆终于要熬不住了?唔......哈哈哈,好啊,好!”
“那便有劳萨满稍作准备,两日后,吾等恭候您在西月会上一展风采。”述里朵嘴边泛起一丝阴鸷笑意,与一众随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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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如银盘,温柔的微光倒映在阴山圣泉中,浮现出一个姣好的女子身形。质舞腰部以下浸泡在水中,昂首站立,双目微闭,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一位陌生红发女子交代给她的那些话。
“欲练此功,必要心存恨意,杀伐果决,死而后生,不破不立......就好像身处九幽炼狱之中,尝尽孤独困苦的滋味。”
“诶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去找个有水的地方,等月亮出来就行啦笨~”
“无间九幽,无为无限,间在此间,空寂其渊,时止无痕,九野玄天,颢天地远,返本回源。”
“诺,这是最新版的功法,你再照着练,好好练上一个晚上,恢复个心脉应该没问题的~”
那人甚是古怪,但却真的有些本事,上个月漠北大营中质舞被来自中原的不良帅天暗星当众打成重伤后,便是她潜入帐内教授自己一种神奇功法,原本以为得个把月才能养好的躯体创伤竟不出一周便基本疗愈,使她行动自如。可即便如此,质舞始终觉得自己心口处总是有股滞涩之气在隐隐悸动,似乎十分排斥这来历不明的至阴邪功。
昨日自断心脉,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栽赃嫁祸李存礼,质舞心性单纯,但也深知自己即便不再是漠北第一,以她的武功修为,依旧足以担任漠北大将。之所以故意握着李存礼的手自戕,也是为了试探,看看这个中原人在自己倒下后会是何种反应。倘若李存礼弃她于不顾,选择立刻逃走,那她便会用最后一丝气力催动帐内法器彼岸音铃,将大营内的一众高手招至帐内,届时,重伤未愈的李存礼便会立刻被当场击杀,而她,则会被立刻救下,待她醒后便可顺理成章将西月会凶徒之事悉数栽赃给那己死之人,继续名正言顺地在漠北活下去。
可若是,他并没有逃走,反而还救了自己呢?
质舞从小就见过不少朝堂杀戮之事。这乱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的母后无疑是前者,早些年部落纷争西起,她的父王经常被人追杀逃至中原,兄长耶律尧光西处率军征战,数月数年不得相见;而她则紧随母后及部族中的其他人流落八方,钻研武学,苦练武艺,最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漠北在兄长几次大战告捷以及母后的铁腕统治下实现了空前的统一。
彼时,她18岁,而印象中一向温和的父王却在这时溘然长逝了。
质舞虽心思较为单纯,但是对于中原人还是保持有十足的戒心,她认定这李存礼必然居心不良,母后早晚会除掉他,既如此,那这次便由她以身入局,亲手将之送上绝路,以向母后证明自己。
可现在,似乎只达成了自断心脉这个进一步修炼功法所必需的条件外,别的一无所获。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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