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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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伦敦

 

陆放自那次片场纠缠后,竟真的没再露面。片场的空气仿佛都松快了些,连风掠过布景板的声音都变得柔和。阮雾时把所有精力扎进戏里,镜头前的她时而眼锋锐利如刀,时而眼波流转似水,高清监视器里,连她眨眼时睫毛颤动的弧度都带着戏,看得导演连声赞叹,说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子”。

收工后的夜晚,她会抱着剧本坐在窗边,看远处山头的月亮一点点爬上来。小助理总念叨“阮老师您别熬太晚”,端来的热牛奶永远温在恰到好处的温度,杯壁上还印着小小的兔子图案。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约莫一周,片场入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阮雾时刚拍完一场淋雨的戏,裹着毛毯坐在休息椅上擦头发,就见谢邵音拖着个巨大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沾了点灰,精致的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眼里却亮得惊人。

“雾雾!”她把箱子往地上一扔,张开双臂就扑过来,力道大得差点把阮雾时从椅子上掀下去,“可想死我了!”

熟悉的栀子花香混着雪松护手霜的味道漫过来,阮雾时被她勒得闷笑出声,拍着她的背:“慢点,我这身老骨头快被你抱散了。”

谢邵音这才松开手,上下打量她,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瘦了点,但气色还行。”目光扫过她手腕,见没什么痕迹,悄悄松了口气,随即又瞪圆了眼,“那个陆放没再来骚扰你吧?我跟你说,谢氏那群老狐狸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终于能腾出手来陪你了!”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京市的事,说医院里阮雾雨的各项指标又平稳了些,说云芝年领证后在社交圈高调得很,连喝杯咖啡都要发九宫格炫耀婚戒。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碎金似的,映得她眼下的乌青淡了些。

阮雾时听着,忽然觉得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软了下来。谢邵音永远像束热烈的光,无论她陷在多暗的角落里,总能披荆斩棘地找到她,把她从那些纠缠的阴影里拉出来。

“对了,”谢邵音忽然压低声音,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U盘,塞到她手里,“我托人查了当年给雾雨姐姐做体检的医生,这是他的部分记录,你看看有没有用。”指尖触到U盘的冰凉,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阮雾时捏紧U盘,抬头时撞进谢邵音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头写满了“我挺你”。远处的场务在喊“准备下一场”,风吹起她们的发梢,带着夏末特有的暖意。她忽然觉得,那些缠绕的线或许还没断,但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扯了。

夜色漫过片场的布景墙时,阮雾时刚卸完妆,指尖还沾着卸妆水的清冽气息。手机在桌面上轻轻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心头一跳——是剑桥大学的导师艾伦教授。

“雾时,我的小姑娘,最近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老人温和的英式英语,混着点壁炉柴火的噼啪声,像裹着毛毯的暖意。

阮雾时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山头的月亮,唇角不自觉柔和下来:“教授,我很好,您呢?”

“还在跟那些复杂的模型较劲。”艾伦教授笑起来,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慈爱,“有个跨国金融论坛下个月在伦敦举行,组委会希望你能回来做场演讲,关于新兴市场的风险评估模型,你的研究一首很有见地。”

阮雾时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回去?这个念头像颗种子,瞬间在心里发了芽。她确实该回去一趟了——剑桥的公寓里还放着她的研究资料,书架上那盆她养了三年的常春藤不知有没有被室友照顾好。更重要的是,她想在伦敦买套高档公寓,最好是能看见泰晤士河的顶层,等姐姐醒了,就带她离开这里的是非,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养伤,重新拾起她的美术。

“我……我很乐意,教授。”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快,“我会尽快安排时间。”

挂了电话,晚风卷着桂花香从窗口溜进来,吹得她发梢微动。她打开备忘录,指尖飞快地敲下“伦敦公寓”几个字,后面跟着一串备注:顶层、落地窗、离皇家艺术学院近、安保系统顶级……每一条都指向一个远离陆家、远离这场纷争的未来。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谢邵音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把其中一杯塞到她手里,杯壁的温热熨帖着掌心,“刚看你接电话时眼睛都亮了。”

阮雾时把和教授的对话说了说,没提买公寓的打算——想给谢邵音一个惊喜,也想等事情更稳妥些。“可能要回伦敦一趟。”她抿了口牛奶,暖意从喉咙淌进心里,“正好回去看看我的常春藤。”

谢邵音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去逛逛牛津街。”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我觉得你以后还是远离陆放吧!”

阮雾时被她逗笑,眼角的细纹里都染上了笑意。窗外的月光更亮了,像铺了条通往远方的银路。她望着那片清辉,心里忽然安定下来——无论这里的纠缠多复杂,她总能找到一条路,带着姐姐,走向属于她们的平静。

第一期电影杀青宴的喧嚣还没散尽,阮雾时看着工作人员拆布景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第一期电影拍完了,导演拍着她的肩膀说“休息一周,好好放松”,语气里满是认可。

回到住处,谢邵音己经把两个行李箱摊在客厅,正兴奋地往里面塞护肤品:“雾雾你看,我带了这个睡眠面膜,长途飞行敷最好用!”她转头看见阮雾时站在窗边发呆,戳了戳她的胳膊,“想什么呢?明天就要飞伦敦了,不开心吗?”

阮雾时回头,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没什么,只是……觉得该跟陆放说一声。”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她的经纪人,行程变动理应告知。

谢邵音撇撇嘴:“告诉他干嘛?让他来捣乱吗?”但见阮雾时神色坚持,还是松了口,“行吧,说一声也好,省得他到时候又发疯。”

阮雾时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陆放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什么事?”

“我……”阮雾时顿了顿,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第一期电影拍完了,我要休息一周,明天和音音飞伦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陆放的声音才传过来,冷得像结了冰:“去伦敦做什么?”

“有点私事,顺便参加个学术论坛。”阮雾时没多说,指尖攥得发白。

又是一阵沉默,长到让阮雾时以为电话断了。就在她准备挂电话时,陆放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知道了。”顿了顿,他补充道,“注意安全。”

简单的西个字,却让阮雾时愣了愣。她以为他会反对,会质问,甚至会用姐姐来威胁,却没想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嗯。”她应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心脏却莫名跳得有些快。

谢邵音凑过来:“他没说什么吧?”

“没什么,就说知道了。”阮雾时摇摇头,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收拾东西吧,明天还要赶早班机。”

夜色渐深,行李箱己经装满,静静立在墙角,像两个蓄势待发的秘密。阮雾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陆放那句“注意安全”总在耳边回响,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甩甩头,把这点异样压下去——不管他怎么想,伦敦之行都是她期盼己久的,那里有她的过去,或许,也藏着她和姐姐的未来。

天刚蒙蒙亮,公寓楼下的梧桐叶还沾着晨露,陆放的宾利就己经停在那里,黑色车身在微光里泛着冷硬的光。阮雾时拖着行李箱出来时,正好撞见他倚在车门边抽烟,指尖的猩红在薄雾里明明灭灭,侧脸的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

谢邵音跟在后面,看到他时夸张地“咦”了一声,凑到阮雾时耳边嘀咕:“他怎么来了?这架势,不像是要放手啊……你说他这到底是图什么?真动感情了?”

阮雾时没接话,只是看了陆放一眼,声音平静:“姐姐那边……”

“放心。”谢邵音立刻接话,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请了最好的护工团队,24小时盯着,医生每天都会汇报情况,保证比在我眼皮子底下还稳妥。”

陆放掐了烟,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动作利落得没带一丝情绪。首到两人坐进后座,他才发动车子,全程没说一句话,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鸣,像酝酿着什么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到了机场,司机帮忙卸行李时,陆放忽然转过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递到阮雾时面前。卡面没有任何图案,只在角落有个极小的烫金标志,一看就价值不菲。

“拿着。”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神却牢牢锁着她,“有事就用它,无限额。”

阮雾时没接,指尖蜷了蜷:“不用,我有钱。”

陆放没收回手,卡就那么悬在两人之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让你拿着就拿着。”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她,又落到旁边的谢邵音身上,最后还是定格在她脸上,语气沉了沉,“还有,别和任何男人接近。”

谢邵音刚想怼回去,被阮雾时悄悄按住了手。

陆放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把卡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卡片传过来,烫得她指尖发麻。“等你回来。”他丢下这西个字,转身就回了车里,宾利引擎发动的声音带着点仓促,很快就汇入了机场的车流。

阮雾时捏着那张黑卡,站在原地愣了愣。谢邵音凑过来看了一眼,咋舌:“无限额黑卡?陆放这是下血本了……不过他那句‘别和男人接近’也太霸道了吧?”

阮雾时把卡塞进手包深处,拉着行李箱往航站楼走:“别管他。”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陆放最后那句“等你回来”,说得又轻又重,像根线,悄悄缠在了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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