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透过车窗斜斜洒在阮雾时脸上,暖融融的,连睫毛都镀着层金边。顾寒挚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腹时不时侧过来,轻轻碰一碰她的指尖——像确认怀里的糖没化,又像怕惊扰了这份安稳,每次触碰都轻得像羽毛。
“妈昨天就打电话问了三遍,”他偏头看她,唇角弯着浅笑,眼底的揶揄藏不住,“说给你炖了血燕,非得看着你多吃两勺才放心。”
阮雾时指尖无意识地拢了拢米白色的裙摆,布料上的暗纹在光线下流动。她有点紧张,指尖微微蜷起:“会不会太麻烦妈了?上周才送了海参,这周又炖燕窝……”
“她盼着你来呢。”顾寒挚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软得像浸了温水,“上次家宴你随口说喜欢吃她做的松鼠鳜鱼,这周天天念叨着要亲自下厨,说外面的厨子火候都不到位。”
车子刚拐进老宅那条爬满爬山虎的巷子,就看见顾母站在门口的石榴树下张望。石榴花红得像小灯笼,衬得她鬓角的碎发都泛着暖光。看见他们的车,顾母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笑成了朵盛开的菊花,脚步都快了几分。
“雾雾!可算来了!”顾母快步迎上来,一把拉住阮雾时的手就往里走,指腹带着做家务留下的薄茧,却暖得惊人,完全把拎着礼品的儿子晾在了身后,“快让妈看看,是不是又瘦了?眼角都有细纹了,拍戏是不是累坏了?”
顾寒挚拎着果篮和补品跟在后面,无奈地笑:“妈,您这是把我当空气了?儿子也回来了呢。”
“去去去,一边去。”顾母回头瞪了他一眼,眼角的笑意却没减,又转头给阮雾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语气软得能掐出蜜,“我们雾雾辛苦,快进屋,空调早开好了,饭都在保温罩里捂着呢。”
客厅里飘着勾人的饭菜香,红木餐桌上摆满了青瓷碗碟。松鼠鳜鱼冒着热气,酱汁红亮得像琥珀,旁边的炖盅还温在热水里,掀开盖子就能看见燕窝晶莹的丝缕。顾母拉着阮雾时在主位旁坐下,青花瓷的勺子在碗里翻飞,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街坊邻居的家常,眼神里的疼爱像要溢出来,连夹菜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阮雾时被她塞得碗里堆成了小山,鳜鱼的嫩、虾仁的鲜、青菜的脆混在一起,看着顾母眼角笑起来的纹路里都藏着暖意,心里忽然像被温水泡过,软得发胀。原来被长辈这样惦记着,是这种熨帖的感觉——像冬天揣着暖炉,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热。
顾寒挚坐在对面,看着她被母亲照顾得手忙脚乱,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三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把这片刻的温馨,烘得像刚出锅的糖糕,甜得恰到好处,连空气里都飘着焦糖的香。
顾母给阮雾时盛了碗银耳莲子羹,瓷勺碰到碗沿叮当作响,笑得眉眼弯弯:“你爸爸一早就去老徐家下棋了,说好了回来一起吃晚饭。今晚就住这儿,楼上给你们收拾好房间了,被褥都是新晒的,带着太阳味呢,软和。”
阮雾时捧着温热的汤碗,指尖贴着碗壁的温度,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软:“听妈妈的。”
“哎,这才好。”顾母笑得更欢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转头瞪了眼旁边看戏的儿子,“还愣着干嘛?雾雾拍戏累了一礼拜,快带她上去歇会儿,楼上阳台风凉,正好眯瞪一会儿。”
顾寒挚这才起身,走到阮雾时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暖得像小太阳,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那我们先上去睡个午觉。”
“去吧去吧。”顾母挥挥手,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像藏了颗星星,“好好照顾我们雾雾,别欺负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妈。”顾寒挚无奈应着,牵着阮雾时往楼梯走。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在哼一首古老的调子。
二楼的房间带着个小阳台,白纱帘被风掀起一角,阳光漫进来,在柔软的大床上铺成块金毯。顾寒挚替她掀开丝被,被角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转身想去关窗,却被阮雾时拉住了衣角。
“顾寒挚,”她仰头看他,眼底亮晶晶的,像落了星光,“你妈妈真好。”
顾寒挚低头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穿过发丝,带着宠溺的痒:“她啊,是把你当亲闺女疼了。”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唇瓣的温度像羽毛拂过,“快睡吧,睡醒了正好陪妈说话,她攒了一肚子话想跟你说呢。”
阮雾时往被子里缩了缩,看着他在床边坐下,指尖还搭在她的手背上,像怕她跑了似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连呼吸都带着甜。原来被人这样妥帖地放在心尖上,是这种安稳的感觉——像船泊进了港湾,再也不怕风浪。
暮色像融化的墨汁,一点点漫进餐厅时,顾父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晚风的凉意和淡淡的松木香。顾母立刻起身接过他的外套,指尖拂过他肩头的落灰:“回来得正好,刚要开饭。”
顾父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餐桌,最后落在阮雾时身上,眼角的皱纹舒展开,笑了笑:“雾雾也在,今天这菜看着就香,有雾雾在,你妈做饭都格外用心。”
阮雾时往他碗里夹了块炖得软烂的排骨,轻声道:“爸尝尝妈做的,火候特别好,肉一抿就化。”
饭吃到一半,顾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随口道:“今天去老徐家坐了坐,听说他们家那丫头徐白茉回来了。”
阮雾时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指尖瞬间冰凉,像触到了冰棱。徐白茉——这个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心里。陆放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那个传说中让他搁置一切也要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顾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说:“还听说要跟陆家联姻呢。陆家这是要把京市的资源都攥手里啊,大儿子娶了云家的姑娘,掌着物流的脉,二儿子再娶徐家的,握着进出口的渠道,算盘打得真响。”
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不屑:“陆老爷子也是想钱想疯了,靠着联姻往上爬,根基不稳,迟早要出事。”
说着,他看向阮雾时和顾寒挚,眼神温和下来,像春风拂过湖面:“咱们家不一样。钱是挣不完的,你们俩过得开心、踏实比什么都强。顾家不需要靠联姻撑场面,你们幸福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阮雾时低下头,扒了口饭,味同嚼蜡。徐白茉回来了,还要和陆放联姻……那姐姐算什么?她那些日子的挣扎、痛苦,算什么?她这些日子的奔波、坚持,又算什么?陆放真混蛋!
手腕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是顾寒挚。他没说话,只是用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像在说“别多想”,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烫得她心头一颤。
阮雾时抬头,撞进他沉静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稳稳的安抚,像深不见底的湖,能容纳她所有的慌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乱绪,对顾父笑了笑:“嗯,知道了爸。”
顾母在旁边打圆场,给她夹了块鱼腹最嫩的肉:“吃饭吃饭,说这些干嘛,影响孩子胃口。雾雾多吃点,这鱼我挑了半天,就这尾最肥。”
餐桌旁的气氛又恢复了温馨,可阮雾时心里那片刚被暖热的地方,却像是被风钻了个洞,飕飕地往里灌着冷意,把刚攒起来的暖意都吹散了。
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镜子上蒙着层白雾。阮雾时刚擦着头发出来,发梢还在滴水,就被顾寒挚打横抱起,稳稳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拿过吹风机,插上电,温热的风裹挟着他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拂过她的发梢,把湿气都吹成了暖烘烘的痒。
“意大利的医疗团队后天到,”他一边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梳子齿划过发丝发出细碎的声响,一边轻声说,“神经科的卡伦教授说,你姐姐这几天体征很稳定,脑电波也活跃了些,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大。等她意识彻底清醒,身体底子养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安排面部整容手术,我找的那个利玛医生,最擅长修复这类创伤,几乎能做到不留痕迹,跟原来一样。”
他顿了顿,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小些,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康复团队也联系好了,到时候一步步来,总会好的。我现在就盼着,她能完好如初地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说话,骂你两句傻丫头。”
阮雾时听着他温和的声音,感受着头皮传来的暖意,眼眶忽然就热了。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沉重、委屈、不安,像被戳破的气球,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猛地转过身,不顾头发还带着潮气,伸手紧紧抱住了顾寒挚的腰,脸埋在他的衬衫里,布料上还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
“顾寒挚,谢谢你。”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真的,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她大概还在黑暗里摸索,不知道该怎么救姐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盘根错节的烂摊子。是他像棵大树,稳稳地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了风雨,铺好了路,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顾寒挚关掉吹风机,反手回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跟我说什么谢。”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大提琴的最低音,“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
温热的呼吸落在发间,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阮雾时收紧手臂,把自己埋得更深些,像要钻进他的骨血里。有他在,好像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了。
顾寒挚刚把她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首起身,唇就被一片柔软堵住了。
阮雾时的吻带着点试探的笨拙,像只怯生生的小兽,小心翼翼地触碰,呼吸里还带着沐浴后的茉莉清香。她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像振翅的蝶,双手紧张地抓着他的睡衣前襟,指尖都在发颤,连带着布料都起了褶皱。
顾寒挚愣了半秒,随即眼底漫开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起层层涟漪。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他放慢了节奏,耐心地引导着她,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辗转都带着珍视,怕弄疼了她。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像覆了层白纱。阮雾时渐渐放松下来,跟着他的节奏,把心里所有的依赖和感激,都融进这个带着暖意的吻里,像溪流汇入大海。
首到她喘不过气来,脸颊泛着红,顾寒挚才稍稍退开,鼻尖抵着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声音低哑得像揉过的砂纸:“这么主动?”
阮雾时脸颊发烫,像烧起来一样,从脸颊红到耳根,她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说:“奖励你的。”
顾寒挚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像远处传来的鼓点。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带着珍视:“这份奖励,我很喜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雪松味,顾寒挚的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带着点蛊惑的意味:“那……可以再奖励点别的吗?”
阮雾时的脸颊瞬间烧起来,像泼了滚烫的水,从耳根红到脖颈,连锁骨都泛着粉。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半天没敢抬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像蚊子哼似的“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像风中摇曳的含羞草。
这一下点头,像火星落进了干柴堆。顾寒挚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眼底的温柔被汹涌的情愫取代,像涨潮的海。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带着隐忍己久的炙热,辗转厮磨间,连呼吸都变得滚烫,像要把她融化在怀里。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像首缠绵的夜曲。阮雾时被他按在柔软的被褥里,像漂浮在温水里的叶,只能攀着他这根浮木,任由那股带着侵略性的温柔,将自己彻底淹没,像沉溺在温暖的海洋里。
顾寒挚的动作却在极致的渴望里透着克制,他吻着她的眉眼,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哄诱:“雾雾……别怕。”
阮雾时攥着他衬衫的手渐渐松开,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脊背,感受着他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像是无声的回应——我不怕,因为是你。夜色浓稠,像化不开的糖,将两人紧紧裹住,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腻的气息,缠缠绵绵,首到天边泛起微白,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彼此交握的手上,镀上了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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