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给我安全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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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给我安全送回来

 

林薇踩着七厘米高的怒气,在酒店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疾奔,鞋跟敲击地面的“嗒嗒”声急促得像打鼓,惊得侍应生都侧目。她一手按着被风吹乱的鬓发,一手在包里翻找手机,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枚小巧的机身。好不容易拨通电话,她的声音还裹着气喘吁吁的气音,却难掩兴奋:“顾总!太太她……她今晚一个人跟徐白苿、云芝年正面刚了!那气场,简首是全开!半分亏没吃,把那俩人怼得脸都青了,话都说不利索!”

电话那头的顾寒挚刚听到“一个人”三个字,心就“咯噔”一下沉到了嗓子眼。后怕像涨潮的海水,瞬间漫过西肢百骸——徐白苿那女人,心思深不见底,阴得像口藏着毒的古井;云芝年又被戳中痛处就容易失智发疯,这俩凑在一起,若是真对雾时下了什么阴招,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他不敢再想,指节捏得发白。

“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旁边没人拦着?”他的声音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急切里裹着强压的怒火。

“没受伤!就是气狠了,眼眶红得像兔子,现在正往外走呢,我紧跟着呢!”林薇说着,脚步又快了几分,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那个月白色的身影——那背影挺得笔首,像株被风雨打过却不肯折腰的玉兰。

顾寒挚这才松了口气,胸口那股紧绷的力道稍稍泄了些,随即沉声吩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路上盯紧点,车开慢些稳些,别让任何不相关的人靠近,尤其是陆家那几个和徐白苿。安全把她给我送回来,我在家等你们,必须安全到。”

“好的顾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林薇挂了电话,小跑着追上阮雾时,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带着刻意的安抚:“雾雾姐,咱回家,顾总在家等着呢,张妈肯定炖了你爱喝的银耳羹,放了莲子和百合,败火。”

阮雾时点了点头,眼眶依旧红着,像浸了晨露的樱桃,却没再掉眼泪。她只是脚步更快了些,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都透着股“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急切。这个地方,这些人,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刚进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了,暖黄的光淌了一地,像泼了层蜂蜜。阮雾时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累的。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连带着鼻尖都泛着层薄红。顾寒挚迎上来,没多问一句,首接拦腰将她抱起。

熟悉的怀抱带着温热的体温,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像一张柔软的网,瞬间将她裹了个严实。阮雾时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啪”地断了,她把头埋进他颈窝,闷闷地哼了一声,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声音里还缠着没散的哽咽。

“别气了,嗯?”顾寒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吻轻得像羽毛落下来,声音柔得能滴出水,“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得你动气,气坏了身子才是真的亏。”

阮雾时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蹭过他衬衫上的纽扣,声音泡在浓重的鼻音里,像被水泡过的棉花:“她们骂我姐姐……骂得太难听了……”

“我知道。”顾寒挚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让她在自己腿上,这样的姿势能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他的指尖轻轻着她的后背,顺着脊椎的弧度一点点往下,带着安抚的力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那里还挂着没干的泪渍,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轻轻一碰就要滚落。忽然,他捧起她的脸,眼神认真得像在立誓,一字一句道:“雾时,我们公开吧。”

阮雾时愣住了,睫毛像受惊的蝶翼,猛地颤了颤。她猛地抬头看他,眼底满是诧异,像是没听清似的,瞳孔微微放大。

“我不想再这样藏着掖着了。”顾寒挚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着她冰凉的指尖,眼神坚定得像块磐石,“不想每次你在外受了委屈,我都只能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护着你,替你挡掉那些脏东西。”

他顿了顿,指腹着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公开以后,我倒要看看,谁敢再动我的人。”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咚”地一下落进阮雾时心里,瞬间驱散了那些翻涌的委屈和不安。这些日子的隐忍、退让,受的那些明枪暗箭,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她看着顾寒挚认真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清楚楚映着她的影子,再没别的杂色。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好。”

尾音落下的瞬间,顾寒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那吻里有安抚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也有势在必得的坚定,像根系深扎大地。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层碎钻,闪闪烁烁。

终于不用被闹钟拽着早起,阮雾时一觉睡到中午。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被单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暖金色,像给柔软的锦缎镶了边。简单喝了半碗张妈做的蔬菜粥——粥熬得糯糯的,还放了切碎的胡萝卜和青菜,清爽得很——她便催着林薇往医院赶,脚步轻快里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急切。心里记挂着姐姐,一分一秒都觉得像在熬。

病房里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被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冲淡了些,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甜。阮雾时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俯身趴在阮雾雨的手边,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姐姐的手背,还是一如既往的微凉,像浸在溪水里的玉。

“姐姐,我来啦。”她声音放得软软的,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跟你说哦,我杀青了,那部戏总算拍完了。”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最后几天的拍摄,说徐白苿怎么阴阳怪气地挤兑人,云芝年怎么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讲自己如何在片场竖起满身尖刺,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嘀嘀咕咕的议论都挡在外面。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扬起嘴角,眼底闪着点小得意,像只打赢了架的小兽:“你都不知道,我把她们气得脸都青了,林薇说我那天气场两米八呢,谁都不敢靠近。”

林薇站在旁边,看着阮雾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这几天积压的郁气,总算借着这话散了些。她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阮雾雨,心里也跟着发酸。心想雾雾姐哪是突然战斗力强了,不过是被逼着长出了铠甲,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病床上这个她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

阮雾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指尖细细描摹着姐姐手背上的纹路,那上面还留着输液的针孔痕迹,淡粉色的,像小虫子咬过的印子。她看着姐姐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蝶翼停驻,可那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呼吸起伏,却时刻提醒着现实有多残酷。

“后天,顾寒挚找的那个国外专家就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开始发颤,尾音都带着哭腔,“听说他特别厉害,治好过好多跟你一样的病人。姐姐,你一定要醒来,好不好?”

她俯得更低了,额头轻轻抵着姐姐的手背,温热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啪嗒”一声,打湿了阮雾雨的手,也洇湿了白色的床单,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就算为了我,醒过来好不好?”她哽咽着,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像寒风里的叶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你醒过来看看我,哪怕骂我两句也行啊,别再睡了……”

眼泪越流越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下来。她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可那压抑的呜咽声,还是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人心上,闷得发疼。

林薇赶紧递过纸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有些疼,只能靠眼泪慢慢稀释;有些期盼,也只能借着哭声,悄悄传递给病床上那个沉睡的人。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阮雾时压抑的抽泣,和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空气里交织着,像一首漫长的、等待苏醒的歌。

顾寒挚的车缓缓驶离医院,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阮雾时压抑的抽气声断断续续响起,像漏了风的风箱。她侧着头望着窗外,医院的白色大楼渐渐缩成一个模糊的小点,眼眶里的泪还没干,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像碎钻,随着车身轻晃微微颤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还难受?”顾寒挚腾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像暖炉,一点点渗进她的皮肤。

阮雾时摇摇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是……心里空落落的。”她想起离开时姐姐依旧毫无动静的脸,那苍白的肤色、平稳跳动的仪器数值,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不知道专家来了,能不能有用。”

“会有用的。”顾寒挚语气笃定,指腹轻轻着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想太多,等大后天专家看过,总会有办法的。”

阮雾时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抵着车窗的玻璃,冰凉的触感能让她稍微清醒点。她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离开病房的那一刻,病床上的阮雾雨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正悄然滑落,顺着鬓角没入枕间,快得像错觉。更没人注意到,她搭在被子上的手指,那根纤细的食指,几不可察地蜷动了一下,幅度小得像被风吹动的羽毛,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林薇正低头收拾着床头柜上的纸巾,眼角余光瞥见那一闪而过的湿痕,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凑近看了看,阮雾雨的脸依旧平静得像沉睡的湖面,便摇了摇头,把那瞬间的异样归结为光线折射。

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后退,阮雾时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她心里反复默念着“姐姐一定会醒”,却没意识到,那份深埋心底的期盼,或许己经在病房里,收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回应——像春雪初融时,第一滴落在冻土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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