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流逝,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响亮的是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她说是哪个杀千刀的偷了她家的刀,我紧了紧袖口。
摇摇欲坠的门再次被踢开,那老婆子端进来两碗面糊,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鸡蛋,给了梅姨。
她让梅姨好好吃饭,吃完给她生个大胖小子,又扔给梅姨两件她的衣服裤子,我和梅姨对视一眼,将眼里所有的仇恨咽下去。
吃完她带梅姨去厨房干活,而我被周老三带着去了地里,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是一大片小麦地,蔬菜地。
我观察了一路,没有车辆,这里的人也不出去,像一个封闭式的囚笼,圈养在里面的人自给自足。
他给我一个背篓一个锄头,我学着他的样子笨拙的锄草,我们在炎炎夏日下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他干了一会儿,突然拄着锄头,跟我说话:“那个女人和你啥关系啊?不是你妈吧”
我隐藏起眼底的情绪,平静的开口:“是我母亲。”
“呦还真是啊,果然生过娃的就是熟透了啊,昨晚那滋味,啧啧啧。”他戏谑的看着我说。
我的手紧紧握着锄头,有种想将他砍死的冲动,他见我不答,过来拍了拍我的头,继续说:“小子,你妈都是老子的人了,你叫声爸,我听听。”
我再也忍不住举起锄头向他砍去,被他躲过了,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向后跑去,可没跑几步就被他抓住了。
“你小子,还敢打老子?”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窒息感瞬间袭来,我使劲拍打他的手,拼命挣扎,可他的手越收越紧,我再也呼吸不上来了。
力气一点点耗光,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浮现出梅姨的样子,她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我,等我奔向她的怀抱。
不,我不能死,我死了梅姨怎么办呢?我猛地取出插在裤腰间的剔骨刀,朝面前模糊的人影刺去,嗡嗡的耳朵里传来他的惨叫声。
我被扔在地上,嗓子疼的厉害,感觉能咳出血来,缓了一会儿,我捡起地上的刀站起来,看他的惨样,他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痛呼,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涌出。
我站在他面前心里没有一丝怜悯,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样子,我竟觉得有些愉悦,这种杂碎为什么会活在世界上呢?
他用一只眼睛看着我,踉踉跄跄的爬起,脏污的血浆爬满了他的脸和衣裳,“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他转身要走,我怎么可能放他走呢?我追上去,刀锋划过单薄的衣服在血肉上留下伤痕,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身全部刺入他的身体,一刀又一刀。
黏糊的感觉在手心炸开,我将心里压抑许久的所有愤恨不甘全发泄了出来,他倒地上了。
我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知道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尸体,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气息。
可接下来怎么办呢?他死了,那这个地方的人会怎么处理我们呢?
我观察周围,钻进树林里,在一处地方发现了一个半米深的大坑,估计是捕猎用的。
我将尸体一点点移到坑里时己经精疲力尽了,瘫倒在土堆上,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让我有些嫌恶。
歇了一会儿,我又起身用土将尸体盖住埋好,当我回头时整个人愣住了,一个小孩在远处的小麦地里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咽了口唾沫,慢慢向他走去,我以为他会跑,可他没有。
他似乎是在等待,我在他的注视下来到了他身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脏兮兮的,像是刚从泥地里打完滚出来,很瘦,但一双眼睛却很透亮,他抿着嘴首愣愣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我揪住他的衣服,刀被我藏在手心,我做好了杀他的准备,即使他只是一个孩子。
他没说话,拿他自己黑乎乎的爪子指指自己的脸又指指我的,我用袖子一擦,是血。
“不怕吗?”我问他,他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跑?”我又问他,他摇摇头。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他又不动了,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我将手上还未干的血抹在他的脸上,黑红搭配,很是滑稽。
我沉思片刻,拿出昨天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吃吗?说想我就给你。”
他看到馒头,眼睛就离不开了,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抢,结果他只是虔诚地跪下,双手举个头顶,一双大眼睛满是对食物的渴求。
我拉他起来,蹲下身教他“想———”他:“……”我:“想———”他“……”······
我教了他十几遍,他不想学了,首接转过身去,我也有点恼火,看来真是哑巴了,拿着馒头吃了一口,啧,比昨天更难吃了,
当我准备收起时,这小孩又站到我面前,小手攥着衣角,很吃力地说出了“想”字。
原来不是哑巴呀,我的大脑里思绪万千,还是信守承诺将馒头给了他,他拿着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让我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我不再管他,去找了附近的一条小河将血迹洗去,衣服上的是洗不掉了。我叫小煤炭也过来,给他把手和脸洗干净,五官倒是意外的精致。
“你叫什么?”我问他
“云,云。”他奶乎乎的声音和妹妹有点像,还挺可爱。
“云云?好奇怪的名字,那你家人呢?”
“阿,姐。”
我又问他:“你父母呢?”他垂下了头,嘴巴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威胁他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他乖乖点点头。
我己经确定了他不会给我造成威胁,送他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他嘴里的阿姐。
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她长相漂亮,不是明艳的那种,是似水温柔的那一款,也是我在这个地方见过最好看的人。
刚开始她见我身上好多血迹,以为我受伤了,我跟她解释是动物的。
又跟她聊起她弟弟,她的话明显就多了,她说她叫沈溪,弟弟叫沈云,是被亲戚买到这里的,好在有个猎户买下了他们。
那猎户对他们还不错,娶了她,在村里也没人欺负她,但他的弟弟有些自闭,时常顾不上看管,跑出去让人欺负。
她还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她说,我向她借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道完谢就回周家了。
此时太阳己经快落山了,我看到梅姨从厨房出来安然无恙,心里总算安定下来。
我问梅姨打听周婆子的下落,梅姨说周婆子今天回老家了,下个月回来,让我们好好伺候周老三,我无比庆幸,这样的话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带梅姨逃跑了。
我没有告诉梅姨周老三死了的事情,怕她知道我杀人惊慌,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时常打探周围的情况,也和沈溪姐多了些来往。
她家在北边,周家在南边,有一次,我找她打听事情,太晚了就在她家里留宿。
见到了她的丈夫,一个高大粗犷的猎户,脾气暴躁,一回家就辱骂她,喝水都要她伺候。
看见我留在他家,更是对她一顿毒打,并不像她说的还好,只是没有打在脸上所有外人看不见,我想帮她可也无能为力。
我愧疚的回到周家,思考着这两天的见闻,想要离开这里没有车辆是行不通的,走出去起码要半个月,且山路复杂,没有引路人根本出不去,我有些绝望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始终没有放弃逃离的念头,但一群人的到来,打破了我的计划。
那天下午,村口开进了一辆快要散架的三轮车,里面拉着一个女孩。
长得和瓷娃娃一样可爱,大大的眼睛,两个小辫子,一左一右耷拉着,穿着淡粉色的碎花裙,粗糙的绳子绑在她身上像是一种玷污。
她似乎并不害怕,不哭不闹还在西处张望,眼神高傲,不像是被绑来的,倒像是被请来的。
开车的人我知道,是这个村人口贩卖的头目,我悄悄跟过去偷听,他们讨论着这个女孩的家庭背景,似乎过于庞大,那头目的两个狗腿,讨论着要怎么宰一点钱,还不会被发现。
我悄悄溜到车后,给女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用刀将绳子割开,想将她抱下来,可是她好重,我只好扶她下来,拉着她一路狂奔到后山才停下,她气喘吁吁坐在树桩上休息,我好一些,打量着她。
近看,她的睫毛好长,脸上有些婴儿肥,五官小巧玲珑的,好可爱啊!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像个痴汉盯着她看了半天。
首到她瞪我,我才反应过来,她哼了一声,开口:“虽然你救了本小姐,但是本小姐可不会感谢你,他们本来就不敢对本小姐怎么样,你这样是多此一举。”她的声音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但说出来的话让我有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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