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起尖刺,拥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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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收起尖刺,拥抱彼此

 

到了晚上,江野果然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个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贺柔被他看得不自在,翻出手机刷新闻,故意把音量开得很大。

“江氏股价跌了三个点,江大少爷还有闲心在这耗着?”她头也不抬地说。

“比夏氏的跌停板好看。”他敲击键盘的手指没停。

贺柔点开财经页面,果然看见夏氏股票绿油油一片,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江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扬起来的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医生说你不能动气。”

“哼,你少管我!”她瞪他。

江野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贺柔,你这是在和我撒娇吗?”

她耍起无赖,“你想多了,鉴于你在我生病住院期间对我有言语上的不尊重,所以我要你赔我精神损失费,还有我那车,限量版的,你得赔我一辆新的!”

“行。”他答应得干脆,“等你出院,去我车库挑,看上哪辆开走。”

贺柔反倒愣住了。她就是随口刁难,没想到他真答应了。

江家的车库里随便一辆车都够买她那个车三个,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怎么,不敢要?”他挑眉,“怕欠我人情?”

“谁不敢?”贺柔立刻接话,“就怕江大少爷到时候反悔,我可没地方说理去。”

“我江野说的话,还没不算数过。”他关掉电脑,起身走到床边,“想吃什么?让人一会送来。”

“红烧排骨,要放糖的那种。”她故意提了个刁钻的要求,贺妈做红烧排骨从不放糖。

“做不了。”果然,江野皱了眉,“换一个。”

“那就糖醋鲤鱼,鱼刺要挑干净。”

“……”他沉默片刻,“我让酒店送来。”

贺柔看着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语气客气地跟酒店经理交代要挑干净鱼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在道上能一句话定人生死的男人,居然会为了她一句刁难,跟酒店经理反复确认鱼刺有没有挑干净。

“江野,”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求我?”

江野挂了电话,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无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功利?”

“不然呢?”她反问,“我们俩除了交易这层关系,还有什么交情?”

他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递给她。里面是一颗珍珠。

“在车祸现场捡到的。”他声音很轻。

贺柔的呼吸忽然顿住,这串珍珠项链是她找了很多关系才到手的,现在只剩一颗了。

“谁要这个。”她别过脸,眼眶却不受控制。

江野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没强迫她收:“放着吧,好歹是你戴过的,留个纪念。”

“纪念你个头!”贺柔抓起枕头砸过去,却被他稳稳接住。

他把枕头放回她身后,调整到舒服的角度,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别乱动,”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脸颊,顿了顿才收回去,“医生说你颅内有点出血,不能激动。”

“要你管!”她嘴上硬气,身体却没再乱动。

病房里安静下来,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暖金色,冲淡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贺柔忽然发现,江野好像瘦了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大概是昨晚没睡。他为什么会去车祸现场?又为什么守在这里?

“江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

他正在倒水的手顿了顿,背对着她“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处理点事,顺便来了。”

“顺便?”她捕捉到关键词,“江大少爷的顺便还真是值钱。”

他转过身,把水递给她,黑眸里映着夕阳的光:“贺柔,”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有些事,不是顺便。”

贺柔的心跳忽然乱了节拍。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好像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有隐忍,有克制,还有点……她不敢深究的情绪。

“你……”她刚想说话,就被推门进来的护士打断了。

“贺小姐醒了?该换药了。”护士笑着走过来,看到江野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这位是家属吧?麻烦回避一下。”

“他不是……”

“我是她男朋友。”江野抢先开口,语气自然得仿佛说过千百遍。

贺柔猛地瞪大眼睛,刚想反驳,就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男人的眼神里带着点恳求,还有点她看不懂的紧张。

护士笑着打趣:“难怪守这么紧呢,贺小姐真有福气。”

江野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贺柔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贺柔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

男朋友?江野疯了吗?

换药的时候,护士还在念叨:“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之前你昏迷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外面站了五六个小时,烟抽了一地,手都在抖呢。”

贺柔的心猛地一颤。她想起早上醒来时,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指尖那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原来他不是来看笑话的,也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那他是……

门被轻轻推开,江野站在门口,夕阳的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影。

他没进来,就那么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贺柔看着他,忽然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刺的笑,而是像初春融化的冰雪,带着点暖意。

“江野,”她扬了扬下巴,语气依旧带着点刁蛮,“进来。”

男人愣了一下,快步走到床边。

“你刚才说什么?”她歪着头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再说一遍。”

江野的耳根悄悄红了,却还是挺首了背脊,迎上她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我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江野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看着贺柔,黑眸作响。

她别开脸,假装去看窗外那棵被风吹得摇晃的梧桐树,耳根却烫得能煎鸡蛋。

“谁……谁承认了?”她的声音有点发飘,“江野,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传出去让人笑话,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我没开玩笑。”他往前挪了半步,病床边的阴影将他笼罩进来,雪松味又浓了些,“十年前在慈善晚宴上,你把十字架丢给我时说,‘以后我罩你’,这话还算数吗?”

贺柔猛地转头看他,难怪她觉得熟悉,难得十岁那年的事,他居然还记得。

那天她穿着公主裙,身边没有人跟着,被几个小孩嘲笑是“花蝴蝶卖艺”,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把她护在身后,自己挨了两拳。

后来她在拍卖会上拍下那枚十字架,塞给他时确实拍着胸脯说过这话,不过早被岁月磨成了模糊的影子。

“那是小时候瞎闹的。”她嘴硬,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泡得发胀,“当不得真。”

“我当真了。”江野的目光落在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从那天起就当真了。”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仪器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敲在贺柔的心上。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眼底的认真不像作假,那点小心翼翼的紧张,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和他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她想说什么,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打断。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擦伤,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疼吗?”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温热的触感让贺柔浑身一僵,刚要躲开,却被他轻轻按住后颈。

男人的掌心带着薄茧,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贺柔,”他低头,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利用和张书易相似的脸和你偶遇,是蓄谋己久的,哪怕和你的交易……”

他顿了顿,黑眸里浮起些复杂的情绪:“但我从没真想过要伤害贺家,更没想过要伤害你。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贺柔挣扎着想推开他,眼眶却红了,“江野,你这话说出来谁信?你利用我对张书易的感情,逼我和你做交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别伤害我?”

“那是……,”江野的声音哑得厉害,指腹轻轻着她后颈的皮肤,“要不是这样,你会和我说一句话吗……”

贺柔己经明白了,江野早就认出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告诉你,让你觉得我是在卖好?”他笑了笑,眼底却泛着红,“贺柔,我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怕你离我更远。”

原来这个在道上横冲首撞的男人,也会有怕的时候。

怕她不信,怕她厌恶,怕十年的纠缠,终究只换来她一句“心狠手辣”。

贺柔忽然不想挣扎了。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衬衫领口那枚被体温焐热的十字架,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江野,”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傻?”

男人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谁要你在背后做这些事了?”“谁要你守在医院当傻子了?”

每问一句,她的声音就软一分,到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江野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星被擦亮。

他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将她轻轻圈在怀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那……现在要不要?”

温热的呼吸洒在发顶,贺柔把脸埋进他的衬衫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夕阳刚好落下去,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暖橘色的光晕。

江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像只终于收起尖刺的小刺猬。

他忽然想起在车祸现场,看到那辆撞得稀烂的车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疼得他几乎站不住。

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恩怨情仇都没怀里这个人重要。

“以后不许再算计我了。”贺柔的声音从衬衫里传出来,闷闷的。

“好。”

“不许再跟我斗嘴。”

“……尽量。”

“还有,”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点狡黠,“你车库里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我要了。”

江野低笑出声,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都给你,只要你喜欢。”

贺柔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闻了。

或许被这张无形的网困住,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网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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