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孙权:亏了国太又亏了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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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孙权:亏了国太又亏了交州

 

吴侯府邸深处,吴国太的居所。檀香依旧袅袅,诵经声低回,可此刻,这方清静之地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重。

吴国太端坐于蒲团之上,手中那串盘磨得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此刻却被她捻得飞快,几乎要擦出火星子来。

她面前摊着一份誊抄的奏疏摘要,还有乔府递进来的忧心忡忡的口信。

那张饱经风霜、向来慈和的面容,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寒霜,比腊月的建邺还要冷上三分。

怒火!一股被至亲之人屡屡“不肖”行径点燃的滔天怒火,在她胸中翻腾!

先是尚香!她那可怜的女儿,被这逆子用一封假信,像诱捕鸟儿般诓骗回来,生生斩断了与刘备的情缘!

每每看到尚香强颜欢笑,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哀伤与怨怼,吴国太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疼得她夜不能寐。

逆子!为了那点地盘,连骨肉亲情都算计!畜生不如!

这口撕心裂肺的恶气还没咽下去,又来了诸葛瑾家眷这档子腌臜事!

扣押人质?还是扣押为他孙家出生入死的重臣家小?

就因为使者没能从刘备那头老狐狸嘴里抠出东西来?这手段,何其下作!何其愚蠢!

这哪里是争霸天下的雄主?分明是市井泼皮、占山为王的草寇行径!

孙坚、孙策两代英烈挣下的脸面,江东孙氏的门庭,都被这逆子丢到茅坑里去了!

“孽障!孽障啊!” 吴国太猛地将手中佛珠拍在案几上,“啪”的一声脆响,几颗珠子应声崩断,滚落一地。

旁边侍立的老嬷嬷吓得浑身一抖,噗通跪倒。

国太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带着一种母兽护犊般的狂暴与痛心:“他是要把我江东臣子的心都剜出来踩碎吗?是要把他父兄用命换来的基业亲手葬送吗?

去!把那不肖子给我叫来!立刻!马上!老身倒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胆子,敢行此亡国败家之举!”

当孙权带着一身的硝烟味和满脑子世家奏疏的嗡嗡声,满心烦躁地踏入母亲居所时。

迎接他的,不是往日的慈爱目光,而是两道如同冰锥般能将他刺穿的视线,以及一句劈头盖脸、裹挟着雷霆之怒的喝问:

“仲谋!诸葛子瑜的家眷,你给老身‘请’到建邺来,是打算开人肉铺子吗?!”

孙权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脚底板。

完了!母亲知道了!

而且看这架势,是来清理门户的!他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硬着头皮试图辩解:“母亲息怒!儿臣……儿臣只是想……诸葛瑾他……”

“想什么?!”

吴国太厉声打断,霍然起身,那矮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威压,一步步逼近孙权。

孙权堂堂江东之主,竟被这股气势逼得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想用他妻儿的命去换刘备的荆州?!

孙权!你睁开眼看看!你是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主人!

不是绑票勒索的江洋大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鞭子,狠狠抽在孙权脸上。

“你看看外面!” 吴国太的手指向门外,仿佛要戳破那重重宫墙,“张家、顾家、陆家、朱家!所有为孙家流血流汗的臣属,都在看着你!

你扣住诸葛瑾家小一天,江东臣子的心,就凉一寸!

人心散了,你这主公就是个光杆的泥菩萨!十万大军?

那就是十万根随风倒的墙头草!你爹你哥在天上看着,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还有尚香!” 吴国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哽咽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你骗她回来,伤透了她!如今又行此卑劣之事,你让为娘……有何面目去见孙氏列祖列宗!有何面目面对江东父老!”

提及爱女,国太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那是混杂着愤怒、失望和刻骨悲伤的泪水。

孙权被母亲这连珠炮般的痛斥轰得面无人色,耳中嗡嗡作响。

一切权谋,在母亲这滔天怒火和血泪控诉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千夫所指”。母亲那悲愤交加的眼神,像一面照妖镜,把他心底那点阴暗和愚蠢照得无所遁形。

“母亲……儿臣……儿臣知错了!” 孙权喉头滚动,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哭腔,膝盖一软,竟“噗通”一声跪倒在母亲面前。

这一刻,什么霸业宏图,什么荆南三郡,都被这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和恐惧感碾得粉碎。他知道,再不低头,失去的就不只是臣心了。

“放人!” 吴国太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冰冷的决绝,那两个字如同最终的赦令,也如同最严厉的判决,“立刻!马上!

把诸葛瑾的家眷,毫发无损、客客气气地送回去!向他们赔罪!然后,管好你的烂摊子!别再让老身听到这些腌臜事!”

国太的雷霆之怒,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着滚油,兜头浇下,瞬间扑灭了孙权心头所有的不甘和侥幸。

诸葛瑾在驿馆里,正对着一盏孤灯,愁得头发一把把掉。

得知家人被“护送”回吴郡老宅,并且是国太亲自干预、吴侯“深表歉意”的结果时,他先是愣了片刻,随即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索要荆州?还提个锤子!他诸葛子瑜现在只想做一件事——立刻回建邺。

孙权站在高高的宫阙之上,憋屈,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恼怒,如同闷烧的炭火,灼烤着他的五脏六腑;还有一丝被母亲当众斥责、如同小儿般下跪的难堪,火辣辣地烧着他的脸皮。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无形的巴掌抽得噼啪作响,火辣辣地疼。这趟荆州讨债之旅,真的亏到姥姥家了。

然而,建邺城里的鸡毛,还没扫干净呢。

孙权看着案头左边堆得更高的弹劾张昭的奏疏,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被塞满了火药和烂棉花的破风箱,随时可能“嘭”一声炸得稀巴烂。

荆州的事儿,像个放了一半就哑了火的炮仗,憋屈地不了了之。

张昭这老臣,被弹劾得灰头土脸,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交州……

想到交州,孙权下意识地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步骘的求援信,言辞一封比一封凄惨。合浦丢了?粮道断了?被困龙编?那士徽,一个山沟里的土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这背后……总觉得有股子挥之不去的、阴恻恻的凉气儿。

那股一首萦绕不去的、阴恻恻的凉气儿,此刻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冰霜,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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