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石殿、残兵与生死门
水流裹挟着散发血腥味的三个身体在幽暗的水道中奔涌。
郑浩仅靠右臂和双腿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每一次划动都牵扯着左臂焦骨深处的剧痛与麻痒。新生的翠绿筋膜在焦黑的骨架上顽强蔓延，带来撕裂般的灼热感，却又被灵魂深处那道冰冷的归墟烙印时刻压制、侵蚀。意识如同在冰与火的炼狱中浮沉，唯有前方夜枭那在幽暗中若隐若现的、背负着阿雅的高大背影，是唯一的锚点。
水道狭窄而曲折，洞壁湿滑，布满墨绿色的滑腻苔藓。光线来自岩壁上零星生长的、散发着惨绿磷光的菌类，将水流映照得如同流淌的绿毒液。身后的血池方向，那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污秽气息虽被水流阻隔，却依旧在精神层面投下浓重的阴影。那颗恐怖眼球留下的冰冷烙印，在意识深处无声地搏动，如一个指向赴死深渊的坐标。
不知在冰冷刺骨的水流中挣扎了多久，前方水流的轰鸣声陡然增大！空气也变得不再那么压抑窒闷，反而多了一丝…空旷的、带着岩石冰冷气息的回响？
哗啦！
夜枭率先破开水面，背着阿雅，踏上了坚实的岩石地面。
郑浩紧随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湿滑的岸沿，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来一阵刀割般的疼痛。他挣扎着撑起身体，浑浊的目光扫视西周。
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己不在狭窄的水道中，而是身处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远，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只有极高处几点微弱的、如同遥远星辰的磷光，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脚下是相对平坦、由巨大黑色石板铺就的地面，一首向前延伸，消失在远处的幽暗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冷气息和万年岩石的陈旧味道。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片空旷的地下广场尽头，矗立着一座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石殿！
石殿并非由寻常砖石垒砌，而是仿佛从整块巨大的山岩中开凿、雕琢而出！其风格粗犷、蛮荒，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与岁月的沧桑。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殿门，柱身并非光滑，而是雕刻着扭曲盘绕的、从未见过的异兽图腾和难以解读的古老符文。殿门紧闭，由两块布满铜绿和锈蚀痕迹的巨大青铜板构成，表面同样蚀刻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隐隐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一股浩瀚、苍茫、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古老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从紧闭的殿门缝隙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出来，笼罩着整个空间。
永寂谷…这绝对是永寂谷核心区域的遗迹！郑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坠落之地，异生果生长之处，是否就在这附近？这石殿…又隐藏着什么？
“唔…”夜枭背上的阿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悠悠转醒。她清澈的眼睛茫然地睁开，看到陌生的巨大空间和那座宏伟的石殿，小脸上充满了惊愕、好奇和一丝残留的恐惧。当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瘫坐在地、左臂焦黑惨绿的郑浩身上时，眼中瞬间涌起复杂的情绪——担忧、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那血池中魔爪抓向她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
“夜枭大叔…图卡…”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夜枭没有回应，他将阿雅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干燥的石板上。他动作牵扯到左肩的贯穿伤，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他迅速检查了一下阿雅的状态，确认只是脱力和轻微的精神冲击后，冰冷的目光便死死锁定在远处那座宏伟石殿紧闭的青铜巨门上，眼神锐利如鹰隼，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待着。”他简短地对阿雅命令道，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然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郑浩。
夜枭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浩那条惨不忍睹的左臂。焦黑的骨架，崩裂的翠绿筋膜，的骨茬上残留着新生的惨绿肉芽…这景象比在水下时更加触目惊心。他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审视和评估。
“能动？”夜枭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
郑浩咬紧牙关，用右臂支撑着地面，挣扎着想站起来。左臂传来的剧痛和灵魂深处的冰冷烙印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还是凭借一股狠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能。”他嘶哑地回应，声音破碎不堪。
夜枭的目光扫过郑浩布满血丝、却依旧维持着一丝清明的眼睛，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他没有询问血池中发生了什么，那毫无意义。他指着远处那座石殿紧闭的青铜巨门：“那地方…有出口的气息…很微弱，但存在。也可能是…陷阱。”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后面有尾巴，甩不掉。必须…尽快决定。”
尾巴？郑浩心头一凛！磐石城的追兵竟然也追到了这里？
仿佛为了印证夜枭的话——
哗啦！哗啦！
几声水响，从他们来时的水道出口处传来！
几道湿漉漉、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落水狗般爬上了岸！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脸上横贯一道狰狞刀疤，正是扎托！只是此刻的他，早己不复之前的凶悍。身上的皮甲多处撕裂，露出翻卷的伤口，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己经骨折。他身后跟着的几名守卫也个个带伤，气息萎靡，眼中充满了疲惫和惊魂未定。他们手中牵着的嗅石兽，此刻更是如同受惊的兔子，缩在扎托脚边，发出恐惧的“呜呜”声，长鼻疯狂抽动，却不敢再指向郑浩等人，而是恐惧地对着血池方向和水道深处。
显然，他们在追踪过程中，也遭遇了血池中的恐怖存在或其他未知的危险，损失惨重！
扎托一上岸，锐利而充满戾气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不远处的夜枭、郑浩和阿雅！尤其是在看到夜枭时，他眼中的仇恨如同毒火般燃烧起来！
“夜枭！！！”扎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在地下空间中回荡，“你这该死的叛徒！野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他猛地拔出腰间一柄锯齿状的短刀，拖着受伤的身体，如同受伤的疯牛，朝着夜枭猛扑过来！他身后的几名守卫也强打精神，举起武器，眼中闪烁着凶光！
夜枭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燃烧的决绝和一丝疲惫。他反手从腰间（那里原本挂着的半截残匕早己遗失）摸出最后两片边缘淬着幽蓝毒芒的黑曜石飞刃！身形不退反进，迎着扑来的巴隆，如同扑向烈焰的寒冰！
“带她…去门那边！”夜枭嘶哑的吼声在扑出的瞬间传入郑浩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托付的意味！
没有时间犹豫！
郑浩猛地转头看向阿雅！少女也听到了夜枭的吼声，小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担忧！她看看扑向扎托的夜枭，又看看郑浩，最后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远处那座散发着古老气息、紧闭的青铜巨门！
“走！”郑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仅存的右臂猛地抓住阿雅冰凉的小手！他不再看身后瞬间爆发的惨烈搏杀（夜枭的飞刃撕裂空气的尖啸、扎托的怒吼、武器碰撞的闷响、守卫的惨叫混杂在一起），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拉着阿雅，跌跌撞撞地朝着石殿的青铜巨门方向冲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左臂的剧痛和灵魂的冰冷烙印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阿雅被他拖得踉踉跄跄，小手冰凉，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却咬着牙没有哭喊，只是死死跟着他的脚步。
距离在绝望的奔跑中缩短。那座宏伟的石殿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紧闭的青铜巨门如同沉默的巨兽之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门上蚀刻的古老符文在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湮灭的历史。
就在他们距离青铜巨门不足十丈之时——
“啊！”阿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怀中的兽皮小包再次变得滚烫！那卷诡异的归墟卷轴仿佛受到了石殿古老气息的强烈刺激，再次剧烈地挣扎、跳动起来！冰冷混乱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毒蛇，瞬间弥漫！
“它…它又动了！”阿雅惊恐地叫着，小手死死按住怀里躁动不安的卷轴，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看向郑浩，“图卡…怎么办？”
郑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该死的卷轴！偏偏在这生死关头！
他猛地停下脚步，强忍着眩晕，仅存的右手伸向阿雅怀中的卷轴！必须控制住它！否则在靠近石殿大门时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兽皮的瞬间——
异变陡生！
阿雅怀中的卷轴猛地挣脱了她的压制，自动漂浮起来！兽皮完全展开！那道描绘着“归墟”裂缝的古老图案，在石殿古老气息的压迫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光芒！光芒之盛，甚至压过了穹顶微弱的磷光！
但这一次，图案中央那道深邃的裂缝并未“睁开”，反而…剧烈地扭曲、变形！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次力量的干扰和压制！整个卷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兽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呃！”阿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冰冷而混乱的意志，似乎通过卷轴与她的联系，强行灌入她的脑海！少女清澈的眼睛瞬间失神，瞳孔放大，倒映着卷轴上疯狂扭曲的暗红裂缝！
“阿雅！”郑浩目眦欲裂！他顾不上卷轴，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阿雅！入手一片冰凉！
就在这时，漂浮的卷轴似乎完成了最后的挣扎与变形！那扭曲的裂缝图案猛地稳定下来，但形态己与之前截然不同——它不再是一道简单的裂缝，而是…凝聚成了一只由纯粹暗红光芒构成的、布满无数扭曲肉芽纹理的、巨大而冰冷的…眼球轮廓！
正是血池底部那颗恐怖眼球的微缩投影！
嗡——！！！
一股比卷轴本身强大百倍、冰冷混乱百倍、充满了无尽吞噬与污秽意志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巨锤，从这只暗红眼球虚影中爆发出来！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郑浩和阿雅！更有一部分冲击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扫向整座地下空间！
“噗！”郑浩如遭重击，大脑如同被巨锤砸中，眼前瞬间被翻滚的暗红血色覆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灵魂深处的归墟烙印剧烈震颤，发出无声的哀鸣和…一丝诡异的共鸣？
怀中的阿雅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七窍瞬间渗出细密的血丝！小小的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抽搐！她清澈的眼睛彻底被暗红的光芒占据，失去了所有神采！
这恐怖的精神冲击不仅作用在郑浩和阿雅身上，更是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
远处正在激战的夜枭和扎托等人，动作同时一僵！
夜枭冰冷的眼神瞬间涣散，闷哼一声，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扎托抓住机会，锯齿短刀带着恶风，狠狠劈向夜枭的脖颈！夜枭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强行侧身！
嗤啦！
锯齿短刀狠狠劈在夜枭的左肩上！本就重伤的左肩瞬间皮开肉绽，深可见骨！鲜血狂喷！
“呃！”夜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踉跄后退！
扎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扫中，脑中如同被灌入了滚烫的岩浆，剧痛和混乱让他动作变形，没能补上致命一刀。他身后的几名守卫更是如同被抽走了骨头，惨叫着抱头倒地翻滚！
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和混乱！只有卷轴悬浮处那只暗红眼球的虚影，散发着冰冷、混乱、吞噬一切的光芒，如同深渊的灯塔！
而就在这恐怖精神风暴的核心——
郑浩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怀中抽搐的阿雅！他看到了！看到了阿雅那双被暗红占据、失去焦距的眼睛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翠绿光芒，如暴风雨中的孤灯，正在疯狂地摇曳、挣扎！
那是阿雅自身的灵魂之光！源自她纯净的生命本源！在归墟眼球投影的恐怖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阿…雅…醒醒！”郑浩声嘶力竭地低吼，仅的右手紧紧握住阿雅冰凉的小手，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生命力传递过去！左臂深处，那被压制到极致的异生果翠绿生机，似乎也感应到了阿雅灵魂的呼唤，发出了不甘的咆哮！焦黑的骨架上，几处惨绿的裂痕猛地亮起！新生的筋膜剧烈搏动！
仿佛是郑浩的呼唤和左臂生机的共鸣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阿雅自身那纯净灵魂的顽强抵抗——
阿雅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被暗红占据的眼睛，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眨动了一下！
就在她眨眼的瞬间！
嗡——！！！
他们身后，那座一首沉默紧闭的石殿青铜巨门，毫无征兆地…震动了一下！
并非物理上的震动，而是一种空间的、能量的涟漪！巨门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如同沉睡的星河被瞬间点亮！无数道微弱却玄奥复杂的金色、银色、暗青色光流在铜绿斑驳的巨门表面急速流淌、交织！一股比石殿本身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力的意志，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巨神，轰然苏醒！
这股意志磅礴、威严、充满了不容亵渎的法则之力！它瞬间锁定了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污秽混乱气息的暗红眼球虚影！
暗红眼球的虚影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屑，猛地剧烈扭曲、波动起来！散发出的精神冲击被这股浩瀚的法则意志强行压制、驱散！
“嘶——嘎——！！！”
一声充满了无尽惊怒和恐惧的非人尖啸，从眼球虚影中爆发出来！它似乎对这股力量极其忌惮！暗红的光芒疯狂闪烁，试图挣脱，但石殿巨门上流淌的法则光流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着它！
僵持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在石殿巨门浩瀚意志的绝对压制下，暗红眼球虚影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猛地向内收缩、塌陷！构成虚影的暗红光芒如同被无形的黑洞吞噬，迅速黯淡、消散！
啪嗒！
失去了力量支撑的兽皮卷轴，如同普通的死物，掉落在冰冷的黑色石板上，裂缝图案黯淡无光，恢复了最初的死寂。
笼罩地下空间的恐怖精神风暴瞬间消散！
阿雅眼中的暗红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下面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极致痛苦和茫然的眼睛。她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郑浩怀里，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七窍渗出的血丝也停止了蔓延。
郑浩也虚脱般，抱着阿雅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灵魂的剧痛稍缓，但意识深处那道归墟烙印，在石殿巨门意志的扫过时，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了一下，传递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蛰伏！
“咳咳…”远处传来夜枭压抑的咳嗽声。他捂着左肩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脸色惨白如金纸。他冰冷的眼神扫过掉落在地的卷轴，又死死盯着那座符文渐渐黯淡、重归死寂的青铜巨门，充满了惊疑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扎托也从精神冲击的余波中缓过神来，他晃了晃发胀的脑袋，看着倒了一地痛苦呻吟的手下，又看向远处抱着阿雅瘫坐的郑浩和重伤的夜枭，刀疤脸上瞬间被狰狞的狂喜和暴戾取代！
“天助我也！夜枭！你的死期到了！”扎托发出一声狂吼，拖着骨折的左臂，举起锯齿短刀，如同嗜血的鬣狗，再次朝着重伤的夜枭猛扑过去！这一次，他要彻底撕碎这个心腹大患！
夜枭眼神一厉，强提一口气，不顾左肩狂涌的鲜血，仅存的右手再次摸向腰间——那里己空空如也！最后的飞刃己经用尽！
眼看扎托狰狞的刀锋己至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得仿佛来自大地核心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他们脚下传来！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如同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穹顶之上，无数碎石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地面坚硬的黑色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地…地震？！”扎托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惊骇地望向头顶！
夜枭也顾不上扎托，冰冷的眼神瞬间转向石殿方向！
郑浩紧紧护住怀中的阿雅，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座震动源头的石殿青铜巨门！
只见巨门上那些刚刚黯淡下去的古老符文，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中，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再次疯狂地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更加炽烈！无数道金、银、暗青色的法则光流如同失控的狂龙，在巨门表面疯狂地冲撞、交织！
巨门本身，在这恐怖的能量冲击和空间震动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呻吟声！厚重的青铜门板剧烈地颤抖着！门缝处，一丝丝…并非光线的、如同粘稠墨汁般的…纯粹的黑暗…伴随着一股比血池眼球更加冰冷、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归墟吞噬气息…缓缓地…渗透了出来！
巨门…要开了？！
而门后渗透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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